看到拓跋宏倒地,衣上云紧忙上前去替其查看。
却只见他眼神涣散,意识似也愈来愈薄弱。
依稀只听他在喃喃自语着:“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接着很快,拓跋宏便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陷入昏迷。
衣上云蹲身在其身旁,一边轻晃着他的身子,不断呼唤着:“喂,醒醒,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可见他对自己始终都无一丝回应,于是抬手赶忙去翻了翻他的眼皮,又再次替其认真地把了把脉。
过了会儿,自言自语地说:“脉象似是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便用自己弱小的肩膀用尽全力将拓跋宏扶起来,移动放到了殿内的榻上,细心地替其捻好被角。
“许是刚醒过来,尚还未休养好所致吧,且让他再好好歇歇!”
于是,她便蹑手蹑脚地起身来,悄悄走出了大殿。
夜幕降临。
太监捧着一茶盘进来给璟帝奉茶。
璟帝问道:“长宁宫那边,一切可都已经安置妥了?”
太监回答:“皇上英明,幸得留着北烈那条丧家犬的性命,如今果然好用。相信一时半会儿,守护者应该不会再跑了。”
璟帝想了想,抿了一口茶汤,说:“可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如今,那拓跋宏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过不了多久,待其伤势恢复后,定是依旧难以控制他们。”
太监思索片刻,忧心不解地问:“那依皇上的意思……”
璟帝思虑片刻,道:“去告诉张致远,让他想办法,务必不能被察觉,一定要牵制住他们。”
太监恍然明白了其意思,忙道:“是,老奴这就去通知张大人。”
太监说完,便急着转身出门,又闻璟帝拦声道:“等等!”
太监转回头去,问:“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璟帝思虑片刻,道:“绝对不能伤害守护者分毫。”
太监回忆片刻,又问:“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璟帝默想了一阵,道:“先留着,或许以后还有用场。派人私下里仔细再去查一查,可有谁家丢了孕妇?”
太监想了想,道:“老奴明白了。”
直到翌日晌午过后。
拓跋宏方才再次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看到衣上云竟然寸步不离地,就趴在自己的榻边守着自己,竟已睡着了。
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此生从未觉得如此踏实与幸福。
于是,他整个人似是忽然之间也变得精神了许多,从榻上慢慢坐起身,生怕吵到了她。
下榻后,将衣上云一把轻轻抱起,放到了榻上。
替其遮好被子,又理了理她鬓角略显有些凌乱的头,满脸宠溺,温柔地看着她的脸。
此刻,他真的从未如此希望过,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再变。
不经意间,竟情不自禁地出一声长叹来:“从前生病,从未有人陪过我。只有你,此生只有你……这次,换我来守着你,好好睡一觉吧!”
然没过多久,衣上云便睁开了双眼。
现自己竟躺在了拓跋宏的病榻上,衣上云慌忙地起身:“我……我怎么躺在这儿了,你还病着呢?”
拓跋宏一把将她按了回去,说:“让你照顾我许久,实在是辛苦了,现在我已经感觉好多了,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睡在这里?”衣上云依旧拒绝着要起身来。
“我们很熟吗?”
就在两人拉扯之间,衣上云方才所说的这句话再次在拓跋宏的耳畔响起。
这么多年,自己为她做了那么多,没想到如今换来的,竟是她将自己完全给忘了,忘得这般一干二净。
一念至此,他心里不甘心极了。
竟不经意地伸手用力捉住了她的两支胳膊,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乌乐,你对我怎能如此残忍?这一生,为了你,我都已经……难道你非要一直都如此拒绝我吗?”
可显然,对于如今的衣上云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不是看他实在已经难熬那场刑狱之苦,她怎么可能去招惹他?
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每次只要她一用心去想,便会头痛不已。
可见眼前的男人,他亦是如此痛苦。
于是,衣上云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朝其致歉说:“对不起,关于我们之间的许多事情,我是真的都想不起来了……”
看到无论如何,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衣上云对这一切始终都毫无波澜,已然不是从前的衣上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