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对燕儿说道:“去拿盏灯过来,咱们过去到巷口等一等吧。”
“哦”
燕儿答应着,很快便进去挑了一盏沧海月明纱灯再次踏出了门来。
衣上坤回头一看。
只见纱灯上绘着一片深蓝色的沧海,一轮皎洁的圆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上,仿佛珍珠一样细碎的光亮,带着令人落泪的光芒。
远处的山峦,呈现出世间尤为罕见的蓝绿色,仿佛笼罩着淡淡飘渺的青烟。
上面提写着:“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灯笼倒是做的颇为精致,这不禁令衣上坤再次被震撼到,他尽不知,衣上云的丹青何时竟已精进至此。
然此情此景,这画境却仿佛让人瞬间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海之中,忧郁地喘不过气来。
顿时,衣上坤气不打一处来地冲着燕儿斥责道:“我让你去挑灯,你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燕儿却是不以为然,乐在其中道:“老爷有所不知,这盏纱灯上的沧海月明图是小姐亲手绘制的,纱灯也是小姐亲手做的。小姐说沧海月明是取自于……沧海月明珠有泪……的典故……”
话说至此,燕儿心念一动,问衣上坤道:“对了,老爷你知不知道这个典故啊,就是博什么图里的……南海有什么鲛鱼人……居水里……其眼泪能生成珍珠……”
衣上坤对这小丫头莫名其妙的举动,显然一脸无奈。
转身兀自一边朝着巷口走去,一边替其纠错道:“是《博物志》里的……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就是这句话。”燕儿听了,挠了自己的脑袋高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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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继续对着自己手里的纱灯,喜道:“待会儿小姐回来远远地一看见它,便就知道是燕儿在等她,小姐一定会更加高兴的。”
说完一抬头,方才现衣上坤早已独自走远了。
“老爷等等我。”燕儿一边叫喊着,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可主仆俩在巷口一齐左顾右盼了许久,最后却是始终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有看到,更没有等到。
这时,衣上坤的心里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使他更加害怕:“看那药的份量,也该起效了,云儿没有经验,若是身边再没有人帮忙处理,那可该如何是好?”
一念至此,遂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老天保佑,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其沉思担忧之际,燕儿忽然从另一边朝其大声呼唤道:“老爷你快过来,快看看这是什么?”
衣上坤寻声觅去,在燕儿手里的灯光照耀下,看到地上留有一滩血迹。
遂紧忙蹲身下去,附手过去沾了些许地上的血迹,用手指轻轻抹开,道:“这血迹尚未凝固,还是新的。”
燕儿想了想,道:“新的血迹?这里怎么会有血迹呢?我们已经在这里多时,并未见有任何事生呀。”
说着,燕儿便继续朝周围查看了起来,想要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衣上坤也立起身来,朝四周仔细盘查。
没过一会儿,燕儿手里紧紧攥着一条绣着‘云’字的白色丝帕,走到了衣上坤的面前,愣愣地看着他,道:“老爷……”
衣上坤接过,一见那绣帕熟悉的质地及上面的字迹与绣工,顿惊看向燕儿的脸,道:“这是……”
燕儿眼里充满了泪水,伤心地道:“这是只有小姐才有的丝帕,是燕儿今日特地为小姐挑了带在身上的。因为秦王殿下就是因为这条同样的丝帕,才再次寻到了小姐。”
紧接着,燕儿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肯定极了地道:“小姐她一定是已经回来过了。”
一念至此,燕儿心里虽然抗拒却又不得不担心极了地说:“莫非这血迹是……是……”
衣上坤看看手里的丝帕,再看看地上的血迹,心里顿时升起一抹极不好的预感:“糟了,该不会是真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