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就在东宁国君起身正欲离席之际,忽闻继后立起身来扬声阻止道。
闻声,在座的所有人俱都停住脚步惊诧地将目光投向了继后的身上。
继后在老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到了东宁国君的身旁,止步将紧随其后的衣上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随之,心中亦愈来愈觉得眼前的这名女子与多年前的嫡皇后,自己曾经的眼中钉,肉中刺长相竟然如此的相像。
最后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宫见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生?几时进宫里来伺候的?”
说着,将整日里追随东宁国君左右的那年轻侍卫狠狠地瞪了一眼。
侍卫一对上其忽然投向自己冷厉的目光,忙垂下去避开。
闻此,衣上云不由得顿时一愣,心里暗暗地道:“完了完了,终于还是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盯上了。”
一时间,周围有些冷场,大家俱都沉默着看着衣上云的脸。
许是夜里台上的戏太过于精彩,直至此时被继后这一质问,人们方才注意到衣上云的存在。
正在这个时候,东宁国君见其呆立着一脸为难地吱不出声来,以为她是被继后的威严所惊吓到,便开口维护其反呵斥继后:“皇后,她是朕特意请来的尊贵的客人,并不是宫里的什么婢女奴才,你且莫要对她……”
启料不等其将话说完,继后竟却不以为然,且一脸严肃地朝其振振有词道:“皇上此言差矣,潜伏于宫中不知其意图的女细作至今都尚还未查出,臣妾自是对于出现在后宫里的任何陌生的脸孔都不能掉以轻心。若是因为臣妾的失职让那居心叵测的细作达到了目的,那臣妾身为这后宫之主,岂不是难辞其咎,罪孽深重!”
闻此,东宁国君的心里忽咯噔一下,他又岂会不知,在这宫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细作?
所谓的细作一说,只是应了继后的谏言,为了平息那场“亡国预言”所编造出来的一个谎言,寻找一个替罪羔羊而已,竟还枉送搭上了太史令张大人的一条性命。
如果他不同意这么做,这皇宫内外很快便会到处人心惶惶不安。
如此下去,怕是潜伏于各地多年蠢蠢欲动的势力亦会俱都冒出来趁火打劫,使这个国家陷入水深火热,国将不国的危险境地。
一时间,当着宫里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多双眼睛所纷纷投来的质问,这个谎言又怎能被自己亲口揭穿?!
而显然,继后竟将那个替罪羔羊的目标放在了衣上云的身上。
他定是不能答应,他要保护她。
一念至此,他不想再对其多做什么解释与纠缠,只定定地看着继后的眼睛,极为认真地说道:“皇后,朕极为肯定地告诉你,朕保证她并不是什么心术不正的女细作。且,朕是天子,朕说她不是,她便不是,不由得你们任何人信或不信,妄加议论。”
说完,他朝着身边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的众人扫了一圈后紧接着又对衣上云道:“云儿,还不快随朕回清心殿去。”
衣上云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未说,只朝众人欠身行一礼,心中对东宁国君颇为感动地道:“是!”
看着东宁国君一行人等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继后扬声道:“皇上这么做,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却是在心里暗暗地盘算着:“哼,想跟本宫斗,门都没有!不管你是谁?最后本宫都一定会叫你生不如死!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走着瞧!”
与此同时,心都似是已经提到了嗓门口处的梅志煊与轩辕玥俩人,亦收回了各自一直都目不转睛翘观望着的目光,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乘着继后尚还未现,俩人悄悄退了出来,离开了戏园。
沿着沉沉夜色里回宫的甬道,轿子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路的轩辕玥,在婢女锦兰的搀扶下缓缓下轿,经过梅志煊的身边时忽然驻足停了下来,依旧看也不看他的脸,似是还有些对其不屑一顾的样子。
轩辕玥说道:“将她献给父皇,试图讨父皇的欢心,难道这就是殿下你的目的吗?莫非,自始至终你所导演的一切,这竟然是一场美人计?”
“玥儿,我……”梅志煊终是一肚子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