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的时候,草原上忽然起风了。
帐篷里。
明亮的烛火下,拓跋宏正忙着做出征临行前最后的准备。
经过与老国君的一番交谈,他终是决定,待今夜焕颜丹的百日期限一到,午夜一过,无论衣上云是醒或是昏迷,他都将连夜赶往战场。
显然,纵使他心里有多反抗,可正如他的父王,北烈老国君所言,无论如何?身为皇族的一员,始终,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子民们对皇族失望,看着父王呕心沥血,辛辛苦苦打下的万里江山,被人任意践踏,亦或就这样拱手让人。
或许,等这段艰难的日子过去之后,他一定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达成自己的夙愿。
于是,他悉心将衣上云每日所服用的汤药方子抄录了下来,准备待会儿亲手交给并再叮嘱一番照料她的那名婢女。
行军打仗,一切从简。准备好了一切,距离午夜来临的时辰也已经差不多了。
于是,他再次回坐到案几边手执起药方来,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反复再次斟酌又斟酌着里面的每一味药草,想要尽可能的做到完美无缺。
这时,忽然一股大风袭进了帐篷里,将其书案边的烛火差点儿熄灭。
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皱了皱眉,遂心生纳闷地低声喃喃自语道:“这白日还万里无云着,好端端怎么半夜里就突然起这么大的风了!”
话音刚落,岂料忽地传入耳畔一阵滚滚雷声:“轰隆隆……”
心念一动,倏的一下拿起案上的药方便起身来踱步走出了帐篷。
刚一出帐篷,这才现原来不止是大风,响雷,还有那漫天道道现出的霹雳闪电,正恶狠狠地呲牙咧嘴般出着阵阵刺眼的光芒划破夜空。
顿足看了一瞬,忽觉得身上寒意侵骨,紧裹了裹披风,便忙加急了脚下的步伐,径自朝着衣上云所在的帐篷里奔了过去。
因为整日整夜,这会儿似是愈加更频繁了一般反复不停的热出汗,细心周到的婢女怕衣上云的身上出汗粘腻会不舒服,亦或染了风寒,所以又刚替她再一次擦洗了遍身子。
换了一套干净的袍子,再替其将被角重新捻好,婢女方才正忙撤着洗漱用具。
刚一转身,拓跋宏走了进来与其正好撞了个正着。
而一瞥到婢女怀里抱着的衣上云刚换下来的亵衣亵裤等贴身衣物,拓跋宏本能的急急躲闪开目光。
婢女微微侧头掩嘴偷偷出一阵窃笑,继而探问打趣道:“二皇子殿下是不是喜欢这位姑娘,怎么一见人家的贴身衣物,脸都红了?”
“瞎说什么呢,还不快拿下去?”拓跋宏难为情地怒喝道。
“是”婢女躬身偷偷地咧了咧嘴角,一边应着一边兀自迈步出去,心里却道:“明明就是,还死不承认!”
岂料心里的念头尚未落下,却又被人叫住:“回来,等等。”
婢女顿时转身,仍是故作一脸笑吟吟地问:“二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心下里犹豫了一瞬,拓跋宏遂朝婢女身旁近了两步,伸手挠了挠自己笔挺的鼻梁,抿了抿嘴,最后深吸了口气终是鼓起了勇气来。
“方才你们替这位姑娘更衣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看到她的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东西?”
婢女暗自想了想,疑惑地道:“胎记?奴婢并不曾看到有任何胎记在这位姑娘身上呢!这姑娘的身子除了瘦弱以外,并无任何瑕疵。二皇子殿下怎么问起这个来?”
婢女歪着脑袋看着他,说着说着不禁又开始对其真正意图想入非非了起来:“一个大男人,打听人家姑娘的身子,还说对人没有企图?哼……”
然拓跋宏却当即严肃地再次向其确认道:“你确定她的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凤凰之类的胎记图案吗?肩部,对,就是肩部,有没有?”
婢女纳闷地缓缓摇头,这位二皇子向来平易近人,稍时,婢女竟忍不住撅起嘴来再次打趣起他来。
“怎么?二皇子是不相信奴婢的话?那不如二皇子索性就纳了这位乌乐姑娘,如此不就可以自己看了吗?而且想怎么看便怎么看?”
说完,看着他呆呆傻傻的模样,竟忍不住掩嘴窃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