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守卫一听,当即怔看向身旁年长守卫的脸,年长守卫顿时一愣,忙上前挡在若曦的前面厉声对其道:“哼,煮茶的婢女是什么身份,我们岂会注意,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还不赶快离开,是在等我喊人来吗?”
“别喊,别喊,我这就走,我这就走。”女子一边祈求着,一边急急转身踱步离开。
可女子刚走出没几步,忽然再次顿足回过头去深看了那黑色长帷帽下的一袭鹅黄色衣裙女子一眼,问:“姑娘,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还不快走!”岂料话音刚落,便被那顿时一脸铁青,半眯起眼来气势汹汹的年长守卫更加严肃的怒斥声惊愣住,不得已只好端起一副看似满腹心事重重又凝重的脸色来疾步退了去。
无疑,此人正是一夜未眠寻找燕儿下落的兰香,因为答应过冷峻男子不再到处乱跑,但还是忍不住来到了西苑里试图见他一面,却是等了许久并未见其出来。
兰香与衣上云相处的日子并不多,自是尚还没有燕儿对衣上云的那份熟悉感。
若是不然,燕儿也不会一到这里便感受到了主人气息的存在。此刻若是燕儿的话,即使不必看脸,也照样能从其正面一眼便认出她碎碎念的主子来,亦毫无畏惧地上前将她紧紧抱住,再也不放手。
若是上次跳水时,衣上云冲刺的度能再慢一点点,而燕儿亦能再集中注意力在其正面上些许,或许后来一切的事,便就都不会生了。
此刻,因为龙恩临走之前的交待,这俩守卫整日里将若曦像是国宝一般地贴身保护着,唯恐其受到一点点伤害。故对于方才兰香的无心冲撞,其俩人这般的反应,她倒也并没有怎么上心,待见到兰香的身影终于渐渐消失,若曦只淡淡说了句:“好了,我们快走吧。”
于是,三人便一起继续朝着骁龙会的马厩方向匆匆踱步而去。
殊不知,今日的那片十里桃林附近,正在悄悄酝酿着一场大祸。
自从人类历史上明了纸鸢后,无论在哪个时代,亦或是世界的哪个角落,它都是春天里的一道尤为特别的风景,更是留下了诸多因此而生出的风流韵事与佳话。
而在灵空大陆里,这片地大物博的西秦大地上,更是有云“阳春三月三,纸鸢飞满天。”
然其实无论是放飞纸鸢,还是看纸鸢随风展开高翔于万里晴空之中,都是别有一番风趣的。
此时,在西秦南境上,那片似乎被人遗忘了的村落里,阳光温暖明媚,白云悠悠闲走,河水清澈潺潺,一群麻鸭浮在水面上欢快地一边高歌唱着,一边卖力地在水下拨动着脚掌,披着一身麻褐色的外衣你追我赶着,不知道要去哪里寻什么乐子,到处皆是无尽的春意盎然之色。
村西头,有一片极为广阔的青青草地上,许多玩纸鸢的或大或小的人们皆都展露欢颜,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正自由自在地奔跑呐喊,放飞自我着。
而旁边更多看着那展翅高飞的鹰、翩翩起舞的蝶、扶摇晴空的蜻蜓……一个个将头顶的蓝天点缀的五彩斑斓的人们的好心情亦都顿时随着缕缕春风早已飞扬了开来,感染着彼此。
然村东头的一户人家里,老妇人却并未被这份快乐所感染半分。
早饭后,便在侍女欢儿的搀扶下到了院落里来散步,却是抬头一脸严肃地望着天边那些五彩缤纷,造型各异的纸鸢许久许久,蓦然问了句:“王二至今都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呢!”欢儿弱弱地答道。
闻此,老妇人轻叹了口气,垂下来默了会儿,最后无力地道了句:“扶我进去吧。”
欢儿自是知道打从若曦失踪后,老妇人便一直就这样终日里郁郁寡欢着,除了对此事每日例行问个一两次以外,似是再也没有能让她上心的事了。如今,更是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欢儿心里着实担忧极了,怕她这样下去一定会闷出病来。
而对于老妇人,本以为她守在这里卧薪尝胆,终于总算是不辱使命,可以去见自己心心念念了八年的人了,然却又将若曦给弄丢了。早知如此,她那日就不该不听欢儿的阻拦,执意去城隍庙里找玄空大师,方才惹出此大祸。如今,她怕若曦突然间又回来,竟再也不敢出门去了。
佛说‘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拥有。’那么,这些年她所失去的一切,又会重新拥有些什么呢?历代西秦守护者只守护西秦天子,她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西秦璟帝的天下,他的守护者,不是由他的生母,当今的太后来助他做这件事,玄空大师却偏偏要让她来做呢?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索性也就放弃了。在欢儿的搀扶下,老妇人一边进屋,揉了揉眼睛,纳闷地道:“也不知道如今他们都怎么样了?王二是不是已经找到若曦了?那位陆公子又可否打探到了些什么?这几日,老身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该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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