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跨出万娇阁的门来,身边的侍卫便向程良问道“将军,这次似乎还是没有什么现啊?”
“没有什么现?你当真什么都没瞧出来么?”程良反问。
“属下愚钝,愿闻将军详解?”侍卫诚恳地求解道。
“哼,你见过谁家的储茶室会专门用一座阁楼,而且是一座极为奢华的阁楼。你难道真看不出万娇阁的这个后院,便是那万娇阁真正的主子,不一定是那个北烈大皇子拓跋泽的藏身之处。”程良似是突然间恍然大悟道。
接着又对其手下的侍卫分析“那玫瑰红茶产自南国,却用印着北方牧草羊草的储茶罐储存,而且那茶室的乌木茶架上摆着的储茶罐几乎都是类似的北方格调,可见他主人是有多钟情于北国。殿下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万娇阁真正的主子果然是他。你真是愚不可及,之前是怎么安排人的,竟如此大意,险些酿成大祸。”侍卫本就还在揣测程良前半句话,尚未明白其意却又被后面极为严厉的斥责声瞬间惊愣了住。
还未及其开口说话,程良便急急说道“先回去禀了主子再说。”
话音刚落,三人便行色匆匆地朝着如意居方向回了去。
就在程良等人前脚刚离开后,拓跋泽的贴身侍卫和俩个手下正押着衣上云、嫣红和兰香外婆三人正沿着与其相反的方向即将回到万娇阁。
为掩人耳目,还故意给三人遮掩上了长长的黑色帷帽,又紧随其后且以短剑悄悄地抵在三人身后,确保她们不敢反抗或者随意出声。
一路急赶着回去复命,不曾停歇过片刻,老人此时看起来似是已有些体力不支,脚步忽然渐渐放慢了下来。
其中一个手下看见,便将藏在手中的短剑抵紧了老人的腰间,朝其厉声呵斥道“老不死的,还不快走,给我老实点。”
衣上云和嫣红闻声赶忙将老人扶住,嫣红忙道“婆婆再坚持一会儿,前面马上就到万娇阁了。”
老人唉声叹气道“唉,真没想到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临了临了竟然会进这种地方,我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倒还落个干净”
这时,衣上云开口劝道“婆婆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二郎已经死了,你可是兰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连你也不在了,那她该有多孤单,多难过啊。所以为了她,你一定得好好活着才是。”
“二郎?可是那个当年骗我们香儿说要娶她过门的登徒子么?”老人一听到‘二郎’这个名字,立刻咬牙切齿起来道。
衣上云看着老人的眼睛,微微点点头,老人疑惑道“他死了?”
稍一犹豫,老人却忽然又欢喜起来“死了好,死了好。这种背信弃义的人,该死,早就该死了只是,不知他是怎么死的?”
衣上云这才低声朝其幽幽道“今日我和兰香在梦园赏梦花的时候恰巧碰到了二郎,那二郎说当年他确实回家跟家里讲过要上门提亲的事,不想却被家里的管家从中作梗,这才致使他们俩人误了终身。这两年那二郎竟一直在梦园里等着兰香。可就在二郎对兰香解释的时候,出现了一名杀手,想必应该就是和此时这些人一伙的。他们想杀兰香灭口,刚好被那二郎看见并帮其挡下了那支致命的毒剑,当场毒身亡了。”
老人闻之,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而转眼又似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次确认道“那二郎说的都是真的?他真是为了救我们香儿死的?这么说,是我们错怪了他,他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衣上云重重地点头,老人随即转头过去低垂着脸神色黯然,不禁长叹口气,嘴里喃喃道“唉,天意,都是天意,天意弄人啊。”
稍一回神来,老人又朝着衣上云说道“姑娘,我知道你是正经人家的好姑娘,若要是也有两情相悦,愿意为你去死的人,可一定千万要珍惜啊。人生苦短,不要等到阴阳两隔了,才开始念念不忘。”
听了老人的一番忠告,衣上云忽然径自呆愣着口中重复道“两情相悦,愿意为你去死人生苦短阴阳两隔念念不忘。这个人,应该只有世纪的魏明轩了吧?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就在衣上云沉思之际,扶着老人另一只胳膊的嫣红在一边默默声道“姑娘,嫣红只想知道,香儿姐她现在人在哪里,安全么?”
衣上云方才回神,笑着说“你们放心,兰香,她很安全,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闭嘴,瞎嘀咕什么呢,小心老子抽死你。”看到三人窃窃私语,身后的那名手下又凶神恶煞地朝她们喝着。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衣上云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朝着身后狠的那人厉声怒道“光说有什么用,吓唬人么?要不现在本姑娘借你个胆,你不妨来试试,本姑娘可不是吓大的。”
谁知那人竟是个纸老虎,一时间竟被衣上云这番话吓得再也不敢作声,只怔在原地里丝毫都已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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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已然惊吓成这幅模样,衣上云自是也不屑与这种狗仗人势的小人多做纠缠,只朝着拓跋泽的贴身侍卫轻蔑地瞪了一眼,便只顾转身来扶起老人的胳膊继续向前迈起步来。
然她心里暗想着的,却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不是本姑娘决心以身试险,不但要将玉娘找出来给婆婆和灵儿一个交代,顺便看看那万娇阁里的北烈国皇子究竟有何能耐?就凭你们几个,也能将本姑娘控制住?本姑娘至今可还一招都未出呢!”
是夜,万娇阁后院的阁楼里,昏暗的烛火下,拓跋泽已经从暗室又回到了他最喜欢的茶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