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万娇阁里。
拓跋泽的贴身侍卫急急上楼来,禀道“殿下,老鸨说兰香自称身体不适,昨夜已告假数日外出静养了。”
“啪”的一声,拓跋泽的一只拳头重重地砸在其面前的茶几上,怒道“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让那个贱人离开了万娇阁。”
侍卫怯怯地说“老鸨说,她保证兰香一定会回来的,绝对不会逃走。况且,兰香的卖身契还在阁里。”
拓跋泽听了,心里似是稍微缓和了一些。坐在茶几边上,轻叹口气,一边烹煮着一壶茶汤,一边朝他身边的侍卫说道“这万娇阁里,怕是已经不安全了。”
侍卫闻之,一脸惶恐,亦纳闷而又无奈地道“不安全?属下也觉得事有蹊跷,即便是金枝玉叶或者贵府千金,也根本不必惊扰到秦王殿下从西秦城东亲自带兵前来寻找。如此看来,这个叫做衣上云的女子,秦王确实甚是看重。且如今,为了寻到她,这官兵已经下了天罗地网在万娇阁门外,将我们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怕是也飞不出去的。”
拓跋泽闻此,沉思了片刻,默默起身来倚窗而立,望着前院万娇阁的那座精致的四合院式小洋楼,忧心道“如果这秦王要是真的只是为了寻找衣上云那个女子,而将整个万娇阁翻个底朝天,下了天罗地网倒也并没什么可怕了。怕就怕,他并不是单单只为了寻她而来看来万娇阁这个栖身之所,如今已是保不住了,必须尽快转移。”
侍卫揣测地问“殿下是怀疑”
“前几日,本皇子收到北烈来的密函,说北烈国朝堂内现了西秦的细作,在那细作的房内,搜到了本皇子的画像。极有可能本皇子在西秦国内,已经暴露了。”
侍卫瞬间瞪大了眼睛,大惊失色道“什么!所以,所以秦王这次在万娇阁里翻天覆地地搜查,极有可能是怀疑到殿下您可能藏身在这里?”
拓跋泽叹了口气,接着道“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最安全的地方亦是最危险的地方。像万娇阁这种地方,最是鱼目混杂,虽然容易藏身,倒也容易暴露。我们能在这里藏匿两年之久,已实属不易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幸好,那冰美人蛊毒也已练得差不多了。而且春天到了,我们也该回国好好规划规划一下后面的事情了。”
侍卫似是已明白了过来拓跋泽的计划,便也有些安心了下来,亦深感回家真好。随即一转念问道“那这里的那几个人,殿下预备要如何处理?”
抿了口茶汤,稍作犹豫,拓跋泽对其幽幽道“那个老鸨,留着她或许还有些用处,毕竟她的毒术是数一数二的。虽然心思未必全在我北烈,但南安既然已经将她永久地驱逐了出来,她又对其恨之入骨,怕是她心里也不会再有其它去处了,就先一起带着回国吧。只是,一定要对她严加防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要把握好,莫失了分寸,酿成大祸。”
侍卫意会地回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将她看管好。”
犹犹豫豫间,侍卫最终还是问道“那玉娘呢,也一起带回去么?她有美人血,以后应该也还会有用处的吧?”
听到玉娘的名字,拓跋泽的眼神顿时变的极为悠长了起来,看似是在闲闲地专心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沉默了半晌后却终是拿不定主意,只道“玉娘让本皇子再想想,其它的事先着手办吧。看这外面的情势,那秦王怕是给我们的时日不多了。”
“是”侍卫领命后便拱手行礼欲退下去。
这时,拓跋泽似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口补充道“对了,等老鸨那边的消息必定误事,你赶快先派人将那兰香给本皇子处理掉,这些年在万娇阁里,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况且,找到她,或许那衣上云也就出现了。”
侍卫闻声又急急回过头来,却有些疑惑道“殿下可是也看上了那衣上云的毒术。可是,如果她们违命该怎么办?”
“哼违命。如果不能为我北烈国所用,那也不能留给那个秦王轩辕翰。如果她不从,那便就杀了她,玉石俱焚倒也落个干净,以绝后患。本皇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拓跋泽狠狠道。
侍卫明白道“是,属下明白,殿下可还有要嘱咐的?”
拓跋泽缓缓回到茶几边坐下,放下手中的茶盏“好了,你赶快下去办吧,我们尽快回北烈。”
“是”侍卫再次恭恭敬敬地朝其拱手行礼后,掩门退了下去。
拓跋泽入神地看着面前翻滚烹煮着的热茶,口中喃喃道“玉娘”
城南梦园里,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阵阵沁人心脾的结香花以及梅花等等各种花香味。
梦园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遍布园中各个院落里的亭台水榭、殿堂楼阁、轩馆廊榭,木桥石桥。无人不喜这即将到来的满园春色,赏花赏鱼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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