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志煊从万娇阁的前厅里一路跟着嫣红,一进到位于二楼最边上的房内。嫣红便满脸含羞着伸出一双手来,欲拒还迎地想要替其褪去外衣,伺候其歇息。
然梅志煊看着她此时露着似是有些被强迫的神情,好似已看穿了她的内心。
忽然,他伸出一只温润如玉的大手,一把紧紧地捉住了嫣红那双似凝脂般细嫩的玉手,就在其正要抽去他的腰带时,冷声对其质问道“你是新来的?”
嫣红随之惊愕地仰起面来,一双清澈的美目怔怔地望着眼前男子脸上的蝶形面具下,那双犀利而又深邃的眼眸,原本就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此时更多惹了几分怜爱。
于是,她怯怯地对梅志煊柔声细语道“嫣红刚来万娇阁没几日,伺候公子不周,还望公子莫要责怪。”
“本公子不喜欢强求”梅志煊一边借口说着,一边将嫣红的手送还了回去。
可见她此时似是又有些丧气懊恼地低垂下了头来,微微抿着那片温软的红唇,面露出一丝黯然的难色。
一转念,梅志煊又安慰其说道“好了,不是小姐你的问题。而是本公子今日真的累了,所以,小姐就不必在房内伺候了。只是劳烦嫣红小姐去帮忙准备些酒菜上来,本公子早早便从城西一路赶来这万娇阁,至今尚都还粒米未进呢?”
说着,梅志煊将一锭金元宝拿了出来递到她手里,嫣红这才终于抬起头来,含笑道“是嫣红疏忽了。如此,那请公子在房内稍候片刻,嫣红这就下去准备。”
说完,女子便欣然地转身离去,将门轻轻掩上。
梅志煊这才松了口气,一回神,便急急上前将房门反锁起来。
随后,又大步流星地朝着房内挂着蓝狐蝶图的那面墙走去。
对着图仔细端详打量了半晌,似是也并没有现什么不妥之处。
无奈,梅志煊只能如侍卫所言,将眼睛亦朝着那画中蓝狐的眼睛对了上去。
果然,和侍卫所言一模一样,这幅绘制的甚为栩栩如生的蓝狐蝶图确实暗藏玄机。
透过图中那只蓝狐的双眼,他亦很快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面房内的衣上云。
此时,衣上云在隔壁房内正朝着他眼前走来……
一到屏风后面,衣上云亦是同样一眼便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与梅志煊所在房间里一模一样的一幅蓝狐蝶图。
原来,这两幅图就悬挂在同一面墙上,不同的两侧却相同的位置。
画中,亦是一只在冰天雪地里,其毛色和蓝色的海水相应,正奔跑在一条漫长的海岸线上的蓝狐正昂阔步,追逐着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似是在互相追逐嬉戏着。
而那只蝴蝶全身透明,作画者刻意在其身上描出几条黑色脉络,才使得若隐若现出一个蝴蝶轮廓来,它正挥舞着翅膀展露着其优美的舞姿,起舞时挥动双翅在地上撒落下的点点冰花,呈现出一道七彩的光辉。
衣上云一下子便被眼前的图画惊呆了,这即便是在世纪,也绝对没人能画出如此逼真的图画来。
静静地远观了半晌后,她方才稍微缓过点儿神来,却仍旧一边痴望着,一边慢慢迈步朝着眼前的蓝狐蝶图走过去。
她伸出手来轻抚着画中的每一处焦点,又将双目凑过去仔细观察,这画儿竟像是要把人的魂魄也吸进去一般,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而让衣上云奇怪的是,无论她再如何仔细查看,它原来真的只是一幅普通的画而已,除了画的栩栩如生以外,并未现其它与众不同之处。
殊不知在这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中,其中梅志煊这边的这幅,实际上是有人故意临摹出来的,可见这临摹者是有多钟情于这幅画,才能达到如此高的相似度。
就连整幅画最关键的灵魂之处——那对被临摹的出神入化的蓝狐眼睛,亦是丝毫不差。
而实际上,这两幅蓝狐蝶图的整个玄妙核心的全部,也正是在这蓝狐的眼睛上。
蓝狐眼睛后面的墙壁上,被人凿通了两个小孔,又下了不少功夫。
不仅如此,两幅图除了蓝狐的眼睛以外,都是用普通颜料作画的。
所以,任谁都很难看出任何端倪来。
而实际上,在临摹梅志煊这边的画儿时,蓝狐的眼睛所用的颜料,是一种极为特殊罕见的颜料。
这种颜料画出的画儿,表面上看起来与一般颜料所出无异,却可使人目光透过去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事物;
而衣上云那边的画儿里,在原来已有的蓝狐眼睛上亦再次涂了另一种特制的颜料,却不能像梅志煊那样可以透过去看到对面的事物,而是能让对面的人透过来看到自己这边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