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竟然止不住的双手颤抖,连续捏了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不等他再次捏动手印,“灭世仙炎”一闪,开始逐渐缩小。
彭飙一看,整个身躯一僵,随即双手无力的放下。
“灭世仙炎”缩小,也就意味着,阴玉华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彭飙直直的看着不断缩小的“灭世仙炎”,仿佛呆了一般。
此时,久远的回忆再次涌入他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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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与阴玉华的初次相见……
成亲夜里的憋屈……
对方以丹药融入自己体内……
种种画面,在他的脑中不断盘旋。
良久之后,他开口,出嘶哑的声音,同时看向方才“灭世仙炎”所在之处。
此时的那里,空无一物。
“这就……走……走了吗?”
“什么都没有留下!”彭飙喃喃自语。
从内心来说,彭飙与阴玉华并无感情,但到底是拜堂成亲过的。
何况,若是没有阴玉华给的那颗“脱胎换骨丹”,彭飙也不会有今日。
从这一点来说,彭飙感激她。
仰头,闭上双目,彭飙深吸一口气。
此刻的他,并未如同风铃死时那般失态痛哭,他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想呐喊、想嘶吼、想将内心一股莫名产生的忧愁吼出来,但同时,他又觉得,自己已是仙道中人,应当定心静气,不该如此。
两种不同的情绪纠缠在内心,好像要将他撕扯成两个人一样,这让他愈加苦闷。
这这样,他安静的立在此处,如同一座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微微一动。
随即,他默默的盘坐而下,对着阴玉华方才站立之处,突然笑了起来。
他只是微笑,那种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友那种微笑。
他笑了很久之后才收敛,随即长叹一声,自语起来。
“其实,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
“这样,也便于我感谢你!”
“突然一走,倒让我欠了天大的人情,上哪还去?”
彭飙双手放于膝盖,整个人放松下来。
“呵呵……都成仙道中人了,为何还像个凡间女子一样,需要人记住?”
“记住便记住了!”
“这一世,总归是忘不了你的。”
“好的、不好的,都是我的经历,都是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修仙太苦,若有来世,去个寻常人家吧!”
“清贫或富贵,都可,只要能求得平安喜乐,便是极好的……”
“……”
彭飙盘坐在空中,对着空无一人之处一直说,就好像他的前方有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在笑容满面的听他唠叨家常。
初时,他只是说些当年之事,到了后来,他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自他出生以来,还是这一次说的话最多。
从远处看去,无边无际的空间内,上下皆是静静悬浮的白云,彭飙盘坐在两层白云中间,他的前方,是百余丈大小、由海量黑色线条形成、时不时抖动的“巨网”。
而彭飙,盘坐于动静之间,好似在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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