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好宣纸,从笔山上找到一支最小的毛笔,魏广德就大致勾勒出一个椭圆形岛屿。
好吧,大明这会儿没有钱币,只有毛病,西洋的蘸水笔也不符合大明的书写习惯,所以读书人是根本不会看上那玩意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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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蘸水笔这东西,早期夷人也曾经想要向大明兜售,不过四处碰壁,也就没人再往大明运那东西了。
大明的商人,多是童生,也是对中华文明崇敬不已的,自然看不上西方蛮夷的东西,甚至看了都觉得污眼。
没细笔,也只能用小号毛病代替。
不过魏广德这个时候倒是在想,要不要找工匠用石墨尝试做出铅笔。
虽然据说古人很早就利用天然墨做墨笔,但魏广德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笔,倒是有人用石墨粉作为画画的颜料使用。
此时,魏广德边画边说,“这就是岛,四周是海水,我们古人进行远航,判断自身位置的办法是按照月份,通过白天看太阳,夜晚观察星辰的位置,再结合指南针判断,引导正确的航向而不至于迷路。
夷人航海所用的办法,其实和我们用的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好像更细分一些。
他们把海面从东到西,由南到北划分成一些数字,比如奏疏里面的十六度,他应该还有1度和其他的度数。
确定度数的方法,是他们用一种小仪器直接测量角度,也是通过太阳或者星辰来确定。
这样,在茫茫大海上,他们就用这种仪器可以定下自己大致的纬度和经度,在地图上就能划出自己的位置。”
魏广德此时已经在宣纸四周大概分处几个距离相等的格子,标出一些数字。
其中那个椭圆形岛屿中间左右两点他就标注的“十六”,在这个数字上下则是“十五”和“十七”。
只不过魏广德终究对这些地理知识不是很熟悉,他所标注的方式其实如果按照后世地图标注,应该是南半球的纬度。
因为他已经忘记到底北极是零度还是赤道是零度,只是按照习惯从上到下书写数字。
然后就是把两个十六度点用虚线连接起来,穿过所谓的岛屿说道:“这条线,就是俞大猷和西班牙人画定的边界线。”
“原来如此。”
谭纶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张居正在一边也是微微点头。
“怪不得夷人能够不远万里到我大明做贸易,这样的航海技术让人匪夷所思。
都说这大海茫茫,危险莫测,有这样的办法,船行海上就和平地一般了。”
张居正还是惊叹一句。
只要能够确定方位,其实出行自然就没有多大的风险。
古人畏惧海洋,其实更多的就是因为海上没有参照物,只能凭借老船工的经验判断大体位置。
至于海上风浪,其实走陆路也是狼虫虎豹和山匪强盗,一样也是有危险的。
“想来南海水师应该掌握了夷人这门航海的技术,以后我大明水师也能在大海上如履平地。”
谭纶更关心的还是这个航海技术在军事领域的应用,大明现在南边有南海水师,北面还有登莱水师,可都需要这项测定方位的技术,保证航行安全的。
不然,就只能沿着海岸线航线,触礁风险比较大。
“嗯,这捷报既然来了,我们还是找和卿来一起商议下,一会儿一起去宫里向陛下和太后报捷。”
这个时候,张居正猛然想起,明军打了胜仗,他们高兴不行,还得先向皇帝奏捷才是。
“宫里应该知道了。”
谭纶笑道:“我进宫来的时候,在宫门前遇到通政使,他就是送捷报去司礼监的。”
“呵呵。。。。。。”
张居正抚须笑笑,他也明白了,冯保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请赏的好机会,怕是此时他已经拿着捷报在慈庆宫里了。
“来人,快请和卿来我这里议事。”
随着张居正的吩咐,自有书吏赶紧去请了吕调阳过来。
自然,俞大猷的奏疏也交到他手里。
于是,魏广德不得不由解释了吕调阳提出来的问题,其实和张居正所问相差不大。
至于那张图,再次被魏广德拿出来进行介绍。
“善贷,你是如何懂的这些的,书上可没有。”
吕调阳此时心情不错,乐呵呵问道。
“我从一些海商口中知道的,他们和夷人做生意,觉得他们的这种办法很好,所以花钱学到的。
我不是主要做这个,所以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大致知道是怎么个意思就是了。
若不是今日看到奏疏里所说,都快淡忘此事了。”
魏广德爱参股做生意,其实京中早有流传。
京官,不参股的现在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