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只等大同有了消息,朝廷也好有所反应。”
殷士谵笑道,“你们和户部打招呼没有?”
“倒是没有,户部应该也听到消息了,毕竟这京城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同战事中午就已经满朝皆知了。”
魏广德笑道,“明日我去内阁就给户部下个条子,让他们也先规划下。”
随着兵部连番向大同派出信使,催问战事消息,大同方向的信使也不断把战报快递回朝,渐渐的,整个大同战事也逐渐被兵部完全掌握。
不知是俺答汗老了,失去了锐气还是冬季冻灾对草原的影响太大,今年虽然俺答部气势汹汹而来,但是在老营、朔方、怀山等地连番攻击受挫后,这次偷袭威远堡虽然很成功,但是因为明军死战不退而最终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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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战报所说,参将杨缙与战于城西,稍却,威远几破。
随着闻变而动的总兵胡镇、白添福率兵率先赶到战场左近,牵制俺答部兵力,虏骑对威远堡的攻势立时就大减,让明军得以喘息。
胡镇、白添福率兵随后会和赶来救援的马芳兵,和俺答部在城外十余里处陷入对峙之中。
随后俺答汗又派数千骑兵打算突袭聚落堡,而此时堡内已有东路靖虏堡参将马孔英先领兵至,和留守备郝世爵一起守堡。
巡抚方逢时遣部救援,极短的时间里,俺答部的突袭计划就告失败,而周围明军救援部队也越聚越多。
虽未正式开战,可给俺答汗施加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到这个时候,兵部已经确认,此战应该就此结束,继续打下去俺答汗占不到便宜。
虽然虏骑退却的战报还未送来,但兵部内乐观情绪已经占据上风,虽然之前很多布置落空,但虏骑不能破关,对兵部来说才是最大的功绩。
就在兵部还在等候大同方向虏骑遁走的军报时,兵科都给事中温纯却忽然上奏,言诸将功不偿罪,乞加严核功过。
在兵部准备上奏反驳时,大同御史又上奏平虏城参将张刚自以信地失防,惧其深入,密与守备朱进、张鉴、董尚文,操守徐邦畿谋,使厚遗虏,俾移兵犯威远的消息,立时朝野大哗。
魏广德在温纯弹劾时,本来是打算站出来支持兵部,反驳温纯言辞的,可在知道张刚干出的事儿后立马就缩了回去。
给俺答汗送厚礼,让虏骑改道攻打其他城堡,此事他不要太熟悉。
刚穿过来那会儿,就有大同总兵干过这个事儿,直接导致庚戌之变发生,俺答汗率兵打到京城左近,让朝廷威严尽失。
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有御史告发出这样的事儿。
随着总督陈其学、巡抚靳学颜、方逢时等人奏疏抵京,兵部立即改变了态度。
部覆,张刚当首罪,其论朱进、张鉴、董尚文和徐邦畿等人之罪,其余督抚诸臣有经略功,当量赏。
“善贷,你说该不该给他们奖励?”
乾清宫御座上,隆庆皇帝高高在上,对着下面的魏广德发问道。
魏广德在下面纠结许久还是躬身说道:“陛下,功是功,过是过,张刚等不当臣子理应当罚,而督抚有经略之功,诸将也有功无过,不可寒了边镇将士的心。”
就在前日,乾隆皇帝在乾清宫把魏广德、霍翼找来一通臭骂,因为看到大同奏疏让他想起嘉靖二十九年之事,就是因为大同总兵仇鸾资敌,让俺答汗率兵绕行,攻破古北口打到北京城下。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样的事儿又险些发生在他的身上。
如果这样的事儿重复发生在他们父子两人身上,隆庆皇帝都不知道后世会如何看待他们两父子。
不过到了今日,貌似皇帝的火气已经消下去大半,理智也重新回来了,知道赏罚分明,叫来魏广德不过是为前日的大发雷霆找个下坡的理由。
“马孔英、杨缙皆和俺答部交战败退,又当如何?也是奖赏吗?”
隆庆皇帝又问道,在兵部的部议里,对马孔英是功过相抵,而杨缙虽战败但保住威远堡不失,被认为功大于过。
“彼时虏大,马、杨二将敢率兵出城以战已是难得,但战败不得不罚,可对二将罚俸两月以兹惩戒。”
魏广德听出来了,隆庆皇帝还是想要处罚一些人,让边将知道厉害。
但就当下是打了胜仗,惩罚也就是个意思,俸禄对于将官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的生财之道又不是朝廷发的那点俸禄。
罚俸,就成为对武将最好的敲打手段,让他们知道皇帝对他们的做为不满,但又不至于让人离心离德。
“回内阁后和兵部议功,让兵科也参与,核功之事就让温纯代表朝廷去大同走一遭,实地查看一番以闻。”
“遵旨。”
隆庆皇帝说完,魏广德马上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