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在九江府的时候就看了不少书,对大明朝开国以来的记载是有大致了解的。
近几十年的邸报也有收集分析,所以在耿安说出要告徽王的时候,在他心里已经大致勾画出徽王在嘉靖皇帝心目中的位置了。
道友。
至于说亲戚,那就是扯澹了,和皇帝谈什么亲戚关系。
不过回到家的时候,魏广德才发现一件事儿,自己貌似连南京城大舅哥的事儿都没整明白,又自己找了个官司来打。
当晚,魏广德就叫来耿安,有从他口里详细了解了在京的河南官员。
魏广德只有翰林院和太常寺的差事,虽然也可以上书弹劾,可毕竟分量不够。
这一了解,还真让魏广德眼前一亮。
耿安是钧州人,在京的钧州籍贯官员中,品级最高的是党以平党守衡,他还是都察院的右副都御使。
只是魏广德追问他是否当面和党以平告状过没,得到的答桉却是没有,党以平这段时间外派巡查山陕灾区去了。
山陕灾情在经过新科进士们一闹后,朝廷也重视起来。
之前派出的钦差是户部左侍郎邹守愚,可是因为办差过程中太过劳累,不久病死于巡视灾区途中。
闻报后,朝廷一边派出御史继续监察地方,一边也为邹守愚定下追赠、谥号和赏赐。
而党以平前段时间被派去山陕监察地方救灾去了,至今未归。
帮耿安告状,还得等党以平回来才行,他是右副都御使,告状正合适。
之后数日,魏广德他们从浩瀚书海中把查阅到记载了灵芝的书籍全部找出来,又归类誊抄准备进献嘉靖皇帝。
活生生的明朝版的皇帝一张嘴,下官跑断腿的大戏才终于结束。
在这几天里,魏广德也找人打听了下,在都察院观政的同年传回来的消息,党以平已经外出近三月,近期可能会回京述职。
之所以是可能,还是因为都察院新的御史选派工作没有完成,党以平要回京,至少得等到新的御史过去接替他的工作才行。
至于派人去钧州调查徽王不法事,说实话,魏广德还没这能耐,身边人手不足。
而且,他也不敢擅自出手调查一个亲王。
如果他头上顶个都察院的牌子,到是可以做一做这事。
关于灵芝的记录已经誊抄完毕,尹台派魏广德把整理出来的抄本送交给礼部尚书吴山。
礼部衙门距离翰林院不远,出门走不远就到,魏广德自然欣然领命前往,顺便出去透透气也好。
翰林院里环境清幽,可是呆久了也烦闷。
魏广德拿着册子晃晃悠悠出了翰林院,带着张吉去了礼部衙门。
礼部门口的小吏都认识魏广德了,没办法,当初那事儿可把礼部的人吓个够呛。
到了吴山吴尚书公房外,请书吏进去通报后,魏广德才进屋见礼,随后把整理出来的图册送上。
在礼部衙门里,魏广德呆的时间不长。
虽然很奇怪,但是魏广德还是意识到了,吴山貌似不大喜欢他,所以也没有多做停留。
出了礼部,魏广德还在想去哪儿混混时间,现在离下值还早,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走来一个内侍打扮的人,很面熟。
魏广德仔细一想,记起来了,这不就是陈矩吗?
上次带他去了西苑,后来又约出来喝了顿酒。
陈矩貌似老早就看到了魏广德,直直的就走了过来。
“陈大哥。”
魏广德看这架势,立马抱拳道。
上次西苑之行后,他们又抽空约出来喝了顿酒,席间不知怎么就以兄弟相称了。
当然,魏广德那会儿保持着清醒,其实还是想要巴结巴结高忠、陈矩这些内侍。
“魏老弟,怎么不在翰林院里,到礼部办事儿?”
他们就在礼部院子的红墙外,陈矩自然就说起礼部来。
“翰林院前几天找了不少关于灵芝的记录,这不誊抄后送礼部吴尚书那里。”
魏广德笑着解释下自己出来的理由。
“这样,还真巧,我就是来礼部问这事儿的。”
陈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