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对此如此了解?像是身临其境一般,难道你来过?”那位道友狐疑道。
老人家连连摆手,他别过头去继续往前走路:“都是听说,听说的。年纪大的自然听的比你们多一些,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银沥笑着给老人解围:“确实确实,年纪越大懂的越多,这我同意,我同意。”
道袍男人忽然一惊:“慢着,老人家你刚刚说鲛人苏醒后要吸血,你你你……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三个要被送去血祭?”
老人家阖上双眼,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便是了。”
“啪——”的一声,鱼骨鞭再次抽到银沥身上,他不痛不痒地摸了摸伤口,勉强露出笑容:“请问为何就逮着我一个抽?不抽他们俩?”
领头的鲛人吐出两个字:“闭嘴。”
“讲不讲道理,明明说话的是他们!”银沥瞪了身边两个多话的一眼。
“尊老爱幼,尊爱爱幼,别和老人家计较。”老人家拍了拍银沥肩膀以示安慰,很快便跑到了他前面去。
“我满头都是白头发,我比你还老!”
道袍男人眼神从银沥双手飘向他只剩下白骨的双脚:“没准是因为你身上的枷锁,我想大部分人都会优先认为你更不可控,越是不可控的东西就越需要压制。”
银沥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双脚,四道缚神锁完完全全显露了出来,毫无法力的凡人也能一眼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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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海岸边,黄沙滚滚。
韩拾一放倒了一排守卫在无望海边的天兵,解除了鲛人的结界,将他放回海里,转头吩咐身后的神兽九婴:“九婴,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在无妄海岸上等我,我要下去救人。”
婴儿的哭啼声在岸边响起,九婴渐行渐远。
“放任它,不怕,逃跑?”鲛人问道。
“不怕,认了主的神兽是不会逃的。”韩拾一回过头看他,少年的眼中多了一份沉着,他问道:“海宿,接下来,我怎么下去?”
海宿是这名鲛人的名字,在回来无妄海的路上他告诉韩拾一的。
“他们,苏醒,你,凡人,安全。”
韩拾一认真理解了一下海宿的意思:“你是说,让我变回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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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加速迎来了新副本!韩拾一和银沥马上就相遇啦!
血祭2
“是的,凡人,安全。”海宿诚恳答道。
“为什么?”韩拾一纳闷了,难道说这海里的怪物吃素,不吃人?
“凡人,血祭,不能死。”海宿甩了甩巨大的鱼尾,掀起了几层浪花,手舞足蹈的样子因为表达能力有限而显得十分焦急。
血祭这两字听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韩拾一根据海宿的只言片语连蒙带猜:“你是说凡人被你们鲛人捉去血祭了,所以他们不会随便杀害凡人?”
银沥在这片海域失踪已有半月,海岸上还守着天兵,说明他还没从海里出来。那银沥是不是有可能被鲛人当成普通人捉去血祭了?
海宿猛地点了点头,“是的是的!”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韩拾一疑惑地问道:“不对,你有问题。海宿,你说鲛人要捉凡人血祭,但从你的言行举止看上去,你是处于反对血祭的一方,你急着回无妄海,不是想参与这场血祭分一杯羹,更像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为什么?你在你们种族里到底是处于何种角色?你能告诉我吗?”
搞清楚合作伙伴处于哪种立场,韩拾一才能确定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走,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甚至在心里已经帮海宿想了两种不同立场的答案,如果海宿的回答与自己的底线相悖,他不介意在这里就把这个没脑子的鲛人干掉,自己下海去。
忽然,平静海面翻起一阵汹涌的海浪,一些细微的声音从海底传到了海宿耳中,他的心脏位置“突突”地跳了两下,鲛人巨大的身躯便瘫软了到海里,痛苦地挣扎了起来,他捂起耳朵尖叫,叫声差点惊动了海岸附近昏迷的天兵!
“啊——痛——”
“你怎么了!”韩拾一见状,立刻念了一串口诀,过来一会儿,海宿终于镇定了下来。
海宿在海边翻滚了几圈,终于恢复了些力气。他满脸担忧地冲韩拾一说:“我不,吸血,相信我!救人!救人!救人啊!”他伸手指向无妄海的深处,一行眼泪从他眼角流了出来。
韩拾一忽然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苦涩。
“好,我信你一次。”
按照海宿说的,如果想成功混进鲛人的族群,韩拾一变回凡人是最安全的办法。但重获新生的韩拾一,周身弥漫着澎湃的法力,刚从镇魂塔杀出来的他,正处于法力最旺盛最难控制的时候,要想成功隐藏身份,就必须下血本——封印自身法力。
目前别无他法,要是遇上什么意外,可以他再次解开封印释放法力,只是可能会费些时间。没时间让他考虑了,他竖起两指画印,从丹田处往上锁穴,一路往上,将周身涌动不息的法力推送到额上,最后死死封印成一点。
一粒朱砂痣落在他的眉心。
体型也在这时变得矮瘦了些,仿佛回到了十七岁的少年时期。黑发如丝落在肩上,给他深邃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感,没那么拒人千里了。
韩拾一搂紧身上的衣物,没有法力护体后,他开始感到风的凉意了。
海宿张着口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看见韩拾一变身的过程,不过他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粒类似珍珠的东西,让韩拾一服下:“吃了它,海里,可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