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看着孔瑾,想知道他这句“纯纯多余”是什么意思。
孔瑾说道,“长生,你觉得你比老天师如何?”
陆长生不知道为何孔瑾突然会提及张时修,“张爷爷是活神仙,无论是道法,还是为官为人,我远远比不上。”
孔瑾说道,“是啊,老天师道法通天,一双慧眼看透人世间悲欢离合,在他的眼中,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能知晓。”
“他认定你是大汉扛纛者,认定你是大汉的救星,你觉得他会错吗?”
“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比老天师更睿智?”
陆长生没有做声,对于张时修,他永远是充满了敬意,永远不会怀疑。
孔瑾又说道,“长生,你说你想太多了,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走到那一步啊。”
“你说,你已经达到了武王的高度了吗?”
陆长生摇摇头,“没有,相差十万八千里。”
孔瑾说道,“是啊,武王当年横扫诸国,威服四海。可是你呢,我们远征军呢,还是依仗天河之险,才将将能抵挡得住北莽的疯狂进攻。”
“当年武王远征边疆,打得诸国俯称臣,我们呢,连长安都没有收回,还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不说远的,我们连大汉半壁江山这等残局都没有收拾好,拿什么和武王去相提并论?长生你想和武王去比,总得达到武王的高度,取得武王的成就再和武王去比较吧?”
“否则的话,天壤之别的差距,比较有意思吗?”
一席话,陆长生心中也释然了许多,“秀才,你说得有道理。”
“我拿自己和武王比,还真是纯纯多余。因为我根本就比不上,没有资格去比较。”
“哪怕我想要比较,哪怕我担忧的那些事情,好歹也要等我们收复长安之后有资格,才有机会去想。”
见陆长生想通透了,孔瑾也很高兴,“长生,你说得对,至少也要等我们收复长安之后,才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我们远征军啊,什么都不去想,就是一门心思和北莽干,和天竺干,和倭国干。”
“干赢了才有机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要是没有干赢,啥都不是。”
陆长生想明白了这些,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刚来流沙郡,来离阳城的那种莫名的压抑释放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到此地,心情就会变得沉重许多。
或许,是因为想起失去的很多人。
或许,是这里有过他曾经压抑的六年。
或许,是他体内的煞气在蠢蠢欲动吧。
“秀才,现在北莽生上京之乱后,他们不再疯狂的进攻,而是趋于防御为主了。他们想将现在占有的大汉疆土消化,稳住现在的局面,以待时机。”
“我们的方向也要调整了,因为经历这一次天河之战,经历这一次北伐,我感觉到我们一下子攻不破北莽。就连一个南安郡防御都如此强悍,更别提其他重要城池了。”
孔瑾深有同感,“估计北莽上京之乱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元气大伤。无论是耶律雄基,还是闻太师、荀懿,都默契地选择了同一战略,那就是稳住局面,守住要塞,步步为营。”
“现在北莽抢了我们大汉半壁江山,他们的后续增援能力、他们补给能力,要远强于我们。一旦他们转攻为守,与我们持久战,我们想要攻打过去,的确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