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邑北街的一个小院子,门还打开着。
在这么寒冷的冬天,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家家户户都紧闭家门,要么在烤火,要么夫妻俩在被窝里抠抠搜搜,进进出出,抱团取暖。
唯有这个院子的门还打开着,就显得有些反常了。
院子内,一个妇人穿着破旧棉袄,双手不停地搓着,嘴里呼着白气,“贺强,你个傻玩意啊!”
“仗都打完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今天晚上你要是还不回来,老子明天改嫁了。”
实在冻得受不住了,妇人将火炉子搬到门口,不断地朝门外张望,“贺强,你快回来啊。”
“我一个人,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自言自语,妇人说着说着就忍不住伤心哭泣起来。
“官府派人送来了些油米,还有柴火,对了,还有一块腊肉。”
“我舍不得吃,等着你回来吃。”
“贺强,你个没良心的,你要是死了也给我托个梦啊!”
“呜呜呜……”
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出现在路口。
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鱼叉,鱼叉上挂着一条十几斤重的鱼,背上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妇人猛地站起来,朝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贺强,贺强,是你吗?”
男人看见妇人跑过来,骂道,“喊什么喊?”
“除了老子,谁还深更半夜的来你屋里啊?”
妇人将脸上的眼泪抹去,一把扑倒贺强的身上,“死人,你还是活着回来了。”
“呜呜呜,这些天,可吓死我了。”
贺强一下没有站稳,脚下一滑,便抱着妇人摔倒在雪地上。
幸好雪很厚,没有摔伤。
贺强气不过,“你个哈戳戳哦!”
“老子还没有到家,就给你摔了一身的雪。”
妇人连忙扶着贺强起身,“贺强,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你不会去当盗匪了吧?”
贺强气得不行,“我日你个仙人铲铲哟,老子是去打北莽狗子了,建功立业,你说我去当盗匪了,老子给你一耳屎!”
“这些都是官府赏给我的。”
“翻翻翻,翻什么翻,不会进屋去翻啊。”
妇人笑呵呵地捡起东西,扶着贺强进了屋。
“来,贺强,冻坏了吧,我给你烧了热水,你先泡个脚。”
贺强坐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脖子,“拿碗水来,口渴了。”
妇人又跑去倒了碗水,“贺强,你一身的酒气,喝酒了啊,和谁喝的酒啊。”
贺强瞪了妇人一眼,“这些事情是你能问的吗?”
妇人用手给贺强揉着,小声嘀咕,“问一下还不行吗?”
贺强说道,“这些可都是机密,是军中大事,泄露出去。你个瓜婆娘,不晓得轻重,脑袋掉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捡。”
见妇人吓得一哆嗦,贺强这才说道,“算了,今天这情况倒可以告诉你,今天和我喝酒的是王妃,龙虎山的老神仙,还有你一直念叨一直没有见到的远征军头领陆长生,还有……”
妇人“啊”的叫了一声,差点将水盆打翻。
贺强看着妇人这般模样,一脸怒其不争,“搞什么?”
“大惊小怪的,洗个脚就不能好好洗吗?”
妇人一把抓住贺强的手臂,“真的见到王妃了?那老神仙是你能见到的?”
“还有陆长生,现在城里人都在供奉陆长生的画像,有求必应啊,你去求了没有?”
贺强说道,“求什么求?”
“陆长生都说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妇人瞪大眼睛,“是兄弟?陆长生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你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