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老板,这是人家讲仁义道德,有个好人性啊
晨雾笼罩了大地,天空呈现了混沌的白;远处影儿绰绰的树的枝干里,偶尔传来几声公鸡啼鸣,待那长久远的余音划过了空阔的苍穹,周围便恢复了乡间清早的静谧和安宁
完结了沉痛的葬礼,姐姐们进入了瓜分遗产的阶段几处宅基地和果园已经名属三个姐姐、姐夫剩下这一片苇塘,就落到了虎名下
“这是岳父生前的意思”昨天下午,虎的大姐和大姐夫指点着一簇簇在寒风里摇曳不停的苇群,庄重的对他说
虎本想马上动身回滨海因为分了这一处遗产,不得不延留下来
对大伯留下的东西,他不能熟视无睹即是一片毫无经济价值的苇塘,也应当认真看一看,以示对先人尊重
风儿吹拂了芦荡,千万棵支杆儿般纤细的芦苇前匐后继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苇浪苇儿窸窸窣窣轻轻擦动着,一穗穗盛开着的芦花低下一向清白自傲的头,向前来视察的虎倾伏
着致敬吸吮着脚下软绵绵的湿土里浸上来一阵阵芳香的地气,虎心里充满了惬意的占有感唉,怪不得城里那些官员和有钱人住上了舒适的安乐窝还要到农村买上一块地到处炫耀,
它是国人千百年来土地占有欲在现时代的物化体现啊
他走到了苇丛一块高地上,鸟瞰着眼前这片迷人的风光,情不自禁地拿起了手的照相机他要记录下这生动的画面,带回城里向朋友们吹嘘和展示对它的拥有
镜头远远的伸了出去,苇塘的风景一幕一幕挤进了他的视线:一支支挺拔的苇杆儿、一串串飘浮的芦花、鱼塘、水面、灌木丛……
咦?怎么啦?
火?
他放下相机,揉了揉眼睛,再次把焦距调远:一团火焰跳动着在画面里燃起
像是谁在烧纸他看到了因为空气浮力而慢慢旋转着升腾起来的片片纸灰
这风干的季节,大片的苇丛,遇到不祥的火神,将发生些什么事呢……他的心情陡然紧张起来
“喂,那是谁呀?”他绕过水塘,喊着奔跑过去……
……
“我”透过一层纱般的晨雾,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忧怨的脸
“芦仙儿?”他张口喊了出来
“什么芦仙儿?我是她女儿”那张脸变得嗔怪和愤怒了“你这个人,连辈儿都分不清”
“啊,你是……小顺的女儿?”
“亏你还认识我爸爸”
“你这是……干什么哪?”
“给我哥烧纸啊”
“你哥?”
“你不知道我哥小时候在这儿淹死了?”
呃,他想起来了
“可,你得注意啊,着了火怎么办?”
“哈哈哈……”一串刺耳的笑声震响了清晨的苇塘,“着火?不会的这儿的芦草都让冤魂浸泡了,架起火焰喷射器也点不着的”
什么?冤魂浸泡……这孩胡说些什么呀?
小芦仙儿走开了,渐渐逝去的脚步声给虎留下了一串令人回味的回忆……
于是,一段埋在他心久远的往事,混合着那桩撩痒乡人的风流逸事和一起骇人听闻的命案,在这芦荡深处展开了……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去炮校学习之前,曾返回故乡,调查了庾顺妻芦仙儿与人通奸的案情当时,虽然详细情况没有摸透,但是,至少有两点可以确信无疑:第一,芦仙儿秘
密到部队探亲之前已经怀孕她怀的并不是小顺的孩因为,如果孩顺的,芦仙儿就会坦然处之,决不可在小顺一百个不同意的情况下急三火四地秘密跑到部队去找小顺发生性关系当
时,芦仙儿从部队回到村里逢人就讲,她与小顺在部队举行了婚礼芦仙儿这么做,不过是要为肚里的胎儿找个替身爸爸第二,芦仙儿怀的孩也不是当年奸污她的流氓老师胡兰会的
一天下午,他与胡兰会认真地进行了交谈,胡兰会说自己出狱后连芦仙儿的面都没见过,哪会有那种事?胡兰会甚至声称,多年前他奸污芦仙儿的事儿并不存在他只是脱了她的衣
服……两个人没动真的,至多算个耍流氓罢了对于这个调查的结果,他无法全部告诉庾顺,只是含含糊糊地告诉他:“你看,这孩长得多像你们家的人啊”他以为这样一瞒骗,就
可以让庾顺释怀了,哪想到,后来那个胡兰会出狱与庾顺一次对话,竟让庾顺妒火烧,以至竟酿出一桩血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