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时候,他听见了敲门声然后听见李有龄开了门他甚至听到屋门贴上墙的声音然后送夜餐的人走到了床边,将饭菜盒顿在了那张放了彩色电视的方桌上
送夜餐的人是个男的,说话声音显得很年轻他一边展开饭菜一边抱歉说楼层太高,时间耽搁长了些,但饭菜都是热的保证你们满意李有龄没多说什么,他听见李有龄付钱,听见送
餐人关门、下楼,但似乎没有听到锁舌入窠的啪哒声然后李有龄将饭菜推近到他躺着的床边,喊他起来吃饭
这时候,黑大个儿发现李有龄的表情笑盈盈的很显然,夜餐可人的饭香感染了她她用筷夹起一拄菜,放到他面前的碟里他朝她一笑这一刻他们都原谅了对方他们不想将不快的
因素带进这欢娱的夜晚,这对谁都不好
他们喝了一点儿酒,喝得很有限接着,简单地洗漱一下就上了床上了床的李有龄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忸怩,她表现得很欢快,做着做着竟然翻身,骑到了他的身上黑大个儿想,
这样的姿势是不是让她觉得女人有控制权呢但是,他的思绪很快就被掩没在快乐了
刚刚睡了不久,黑大个儿像是听到什么响动,可是他坐起来的时候,一切又消失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他甚至听见地角处那个小冰箱吱吱的电流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李有龄的鼻
孔,不是她打呼的声音李有龄被他弄醒了,她说你怎么还不睡?他说,我听到什么响动,就醒了,睡不着了她劝他赶快睡觉,明天早点起来去东岳庙拜一拜神仙他笑了笑,看着那
丰满的胸部的鲜红的奶头,心想,这真是个好骗的女人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半夜,心想,派出所的那个女警察该下夜班了
一个声音使黑大个儿再次被惊醒了,那声音好象是什么撕裂了,又好象是什么在猛击然后是李有龄啊的一声,声音都很重,充满了惊悚和恐慌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被被掀开了,
一阵凉风迅地占领他的身体,他看见面前一个黑影,这突然的事情使他感到不知所措旁边一股滑腻的热腥的东西向这边淌了过来,他伸手摸了一手的鲜血那显然是李有龄的,那黑
影又将刀他感觉肯定是刀挥向了李有龄,床上的血越来越多,它们几乎淌到了他的根部,他觉得一股温热的东西包围着它他惊悚不已,想打开台灯,可是打不亮他顾不得什么了用
手去迎,那刀很锋利,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他似乎听见了胳膊的骨头被劈开的声音然后,他感觉自己开始流血,血越流越多,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他想坐起来可是动弹不得,但
是他能够听得见,那个黑影喘着粗气好象在走动,他甚至听见他的鞋底踩到血的声音黑大个儿突然想,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然后他的脑海里似乎电光一闪对了,他没有听见锁舌
入窠的啪哒声对,是那个他没有听见,门没有锁好
睡觉前去检查一下,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他由此产生一种痛苦他开始意识到死亡,然后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向某种深处陷下去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但他面前却是一片
黑暗黑影好象消失了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却不知道
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女警察的影,她如果看到这副情形会怎么样呢?他仿佛看到了女警察惊讶而恐慌的表情他很熟悉那种表情有一次,他抓歹徒时让对方在自己手上
刺了一刀,她一看见就惊讶地喊叫了一声黑大个儿明白女警察对自己向来就是细致入微的他看见她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时脸上的表情就是这样的,里面含着惋惜、疼爱和嗔怪此
刻的他那么真切地看见自己又回到了派出所,女警察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那么细致、温柔他突然感到眼窝一阵潮热他觉得有些东西,好象要冲破一些阻塞,如果冲开了,他就能
明白些什么,就会变得自由,可是,他觉得越来越冷,觉得自己就要死了,他有点儿不甘心,他觉得这要是一场梦就好了,这样的意识一闪,他就醒了
周围非常安静,他以为现在是下半夜三四点钟了,他一看表,才一点钟但是周围确实很安静了李有龄身上没有挨刀,她睡得很安祥,一点也不关心门的问题他点燃了一支烟一
边吸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梦,恐惧还在他心头萦绕着,他几乎没有做过这么凶险的梦,谁会无缘无故地闯进来把他们杀掉呢,就是北省那些人,也不会下得了这种狠手但是,他梦到
了那个女警察,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安慰
吸完了一支烟,他重躺下一转念他又从床上爬起来,轻轻地走到门口,拉了拉门关竟然关得死死的他不放心,把门打开,然后再重关上,这一次他确切地听到那声清脆的啪哒
声,声音之大,吓了他一跳
李有龄仍然甜蜜地睡着,她穿着一件已经嫌小的白衬衫,这使得她胸前正膨胀的肉团十分突出她真的爱我吗?我真的爱她吗?黑大个儿瞅着漂亮的昔日恋人,一遍一遍地问着
自己他把昨天谈判的事儿隐瞒了她,是不是太残忍了;他的坚持会给她带来危险的她说过她腻了,她想早些结束这种日,自己就不应该继续拖着她……
他关了灯,重躺在她身边他觉得她的一支手放在了他的胸脯上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天色大亮了
免费自助早餐,花色品种很多转为吃了夜餐,他们吃不几口就饱了两个人出了餐厅,站在旅馆门前看那些结帐奶房的客人一个一个地离开服务小姐不停地打开大门,与离开的
客人说着“再见”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一辆“陆霸”牌的绿色吉普车迅猛地开到了旅馆门前,尖厉地叫了一声,然后就是刺耳的急刹车一个雄纠纠的年男从驾驶座上下来,对一个
刚刚走出旅馆的年轻女笑了笑,接着接过了她的包裹,放到了后备箱上一个岁数大的干部模样的男人从副驾驶座上费力地下了车那个年轻女喊了一声“爸爸”,接着转过身来,朝
站在门口的李有龄摆手“再见”李有龄则大声祝他们“一路平安”
“怎么,你认识她?她是哪儿的?”黑大个儿觉得这一幕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