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洪承畴就起身,向着偏厅而去。
一进入偏厅,十几名身着绫罗的商贾,就齐齐站了起来,躬身对走在最前边的张辇施礼道:“草民(学生)等见过府尊大人!”
张辇笑着对众人介绍道:“来,诸位都见过抚台大人。”
众人再次对洪承畴施礼道:“我等拜见抚台大人。”
洪承畴笑着对众人抬手虚扶道:“免礼,本官请诸位过来的原因,想必诸位都知道了吧?”
一边说,洪承畴一边走到主位上坐下。
为首的一名富态中年人,满脸堆笑的对洪承畴拱手道:“秉抚台大人,张知府已经和学生等说过了。”
“抚台大人放心,我等也都是陕人,自当为家乡的乡亲们出一份力。”
他的话刚一说完,另一名年轻一些的商贾,也是赶紧出附和道:“不错,我等虽是商贾,但也是皇帝陛下的臣民,只要朝廷需要,我们也可以毁家纾难,诸位说是不是?”
“对,对,没错,梁掌柜说的不错!”
“梁兄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
“抚台大人,您就说吧,需要多少粮食?延安府不够,我们可以从其他地方抽调,一定让延安府和庆阳府两地的乡亲们填饱肚子。”
洪承畴抬手阻止了众人的七嘴八舌。
等厅堂内安静下来,他的目光落在那名梁掌柜的身上,笑着对其问道:“梁掌柜,是吗?”
“学生梁之祺。”
梁之祺躬身回道。
“你刚才说要为朝廷毁家纾难?”
洪承畴似笑非笑的问道。
梁之祺脸上的神情一怔,旋即尴尬的笑了笑。
其余人也都是讪笑不已。
张辇这个时候出声对梁之祺训斥道:“梁掌柜,赈济灾民是朝廷的事,你毁家纾难?轮的着你满?这也是你一介商贾敢做的事?”
梁之祺连连拱手道:“是学生僭越了,还请府尊恕罪。”
然后又对洪承畴躬身道:“抚台大人,刚才是学生胡言乱语,还请抚台大人见谅。”
洪承畴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笑道:“行了,本官就不说笑了,都别站着了,坐吧。”
待众人都坐定后,洪承畴继续道:“刚才张知府说的不错,赈济灾民是朝廷的本分,你等虽是商贾,但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也不能让你等吃亏不是?”
“户部已经通过大明银行,给陕西拨付了五十的银元,按照朝廷的意思,是让本官用这五十万银元,就地采买粮食,用以赈济陕西灾民。”
洪承畴的话音一落,厅内就变得喧嚣起来。
张辇轻咳一声,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看了眼洪承畴,张辇接着说道:“诸位都是延安府和庆阳府数得上的大粮商,本官希望尔等莫要觉得朝廷求到你们头上了,就狮子大开口。”
“草民(学生)等不敢。”
众人齐声回道。
梁之祺张了张嘴,正欲说话,但看见张辇那不善的眼神,又赶紧低下了头。
那名年长的富态商贾,则是对洪承畴和张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二位大人放心,学生一定以最低价格,将粮食出售给官府。”
“这是万家生佛的事,就算是不赚银子又何妨?”
“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