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女性beta,十五岁,G星原籍公民,是吗?”
“是。”
这是假话。她原来是个黑户,六岁那年在击昏一个试图把她卖掉的拐子之后,用对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在黑市请人帮忙登记了户籍。
“母亲死于过量使用成瘾性药物。父亲是帮派组织成员,死于街头斗殴。”
“是。”
“你对他们还有印象吗?”
“有一些,但是不深刻。”
这也是假话。实际上她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白榆做户籍登记的时候,这两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他们的死法都不算光彩,但这是她挑选半天才挑出来的、相对清白的父母身份。背景略有瑕疵,但都是意外死亡,没有任何后续问题。
审讯官微微抬头,灰蓝色的制服在灯光下泛着冰冷又柔和的色泽。他的眼眸则是深蓝色的,深邃内敛,叫人一眼看不透。
白榆忽然意识到,对方不是出身G星的审讯官。
他穿的这身制服,形制与本土的审讯官没什么两样,但质感好上太多了。
对方挥挥手,审讯台上跳出一个光屏,上面浮现出八张照片。
“你能从里面挑出你双亲的照片吗?”
白榆沉默片刻,视线在那些脸孔上流转几秒,真诚地回答:“我不记得了。”
审讯官:“你刚才还说对他们有一些印象。”
“是有一些。比如妈妈的歌声很好听,爸爸偶尔会抱着我认天上的星星之类的。”白榆谨慎地说,“请原谅我,警官。从我记事起,我的父母就已经离开我。或许这些仅剩的模糊印象也是我通过想象虚构出来的。我太渴望记住他们,反倒有些分不清这些记忆的真假了。”
“倒也说得通。”审讯官点点头,在屏幕上挑出两张照片,“他们就是你的双亲。”
光屏上仅剩两张照片。
阴郁瘦削的女人,脸带伤疤的男人。一个棕发,一个红发。
唯独没有白榆的黑发。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父母的长相和你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吗?”审讯官说。
白榆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诡异,怕是有坑在等着她踩,但冒领户籍是现成的把柄,她不可能就这样承认:“你应该听说过基因突变嘛,长官。”
“基因。”审讯官重复了一遍,白榆顿时有不妙的预感,果然,对方接着说,“恰好,资料库里就有这两个人的基因样本。只要用你的基因稍作比对,很快就能出结果。”
……棋差一招。
白榆顿时无语,深吸一口气:“长官,您到底是来惩罚罪犯还是来查户口的?”
“可惜,我倒是想像对付其他人那样,用现有的罪名来威胁你。”审讯官的语气淡漠,但白榆能看出他似乎真有几分遗憾,“但你的履历确实还算干净。”
“谢谢夸奖。主要我不靠那些违法乱纪的手段也能赚钱。”白榆诚恳地说道,“在G星遇见我这样的人是很难得的,长官。”
“那我们来聊聊另一件事。”审讯官低头,看向手里的调查报告,眉眼挺拔,“你的白记维修站,今天刚开业,是吗?”
“是的。”想起自己的维修站,白榆深吸一口气,“维修站是你们军警在追击犯人时意外砸毁的。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该担起责任,至少把维修站的建设费用赔给我?”
“你的维修站在开业之前做过商业登记吗?”
“……没有。”
“而且你在法律意义上是未成年人。你提前向有关部门做过申报吗?”
“…………”我在垃圾场边上建个维修站还需要提前打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