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伦走上前,迈步上了礼台,站到了克雷德身前。
外围观礼的外教大人物们以及秩序教内的神官,对此安排倒是没感到什么意外,毕竟,大家都有一种既定认知,当下的这位克雷德大祭祀,只是一个过渡品,前任大祭祀真正想要传位的,是这个年轻人。
克雷德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大祭祀神袍,然后,亲自将它披在了卡伦的身上。
卡伦没有躲避,只是小声问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身边,神谕者皱眉,先知则提醒道:“胡闹。”
克雷德完全不在乎,甚至,还用可供礼台上四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你说得对,我们都得坚持头儿留下的规矩。”
卡伦曾牵着狗,进入过他的办公室,再搭配上“茵默莱斯”的姓氏,让克雷德放弃了一切关于绝对权力的铤而走险;
但这并不意味着,克雷德会主动配合,他可以当一个过渡品,却不会是一个乖巧听话的过渡品。
可没人知道,当克雷德坐在内厅时,看着神殿和其他系统大佬故意与自己平坐时的感触。
权力的热欲瞬间消退,头儿的形象愈发清晰,他终于深刻意识到,就算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却也不会是头儿。
人的转变,其实就是这么快,他彻底放下了。
神袍有些不合身,大了一点,但披在身上,也挺合适。
克雷德示意卡伦转过身,面对前方。
卡伦也不再矫情,转身面对所有人后,缓缓抬起头。
这一刻,
他的目光里,没有怯懦,没有谦卑,没有含蓄,更不见丝毫得体。
全场所有人,都感知到了一股恣意的压迫感,倾泻而出。
先前,卡伦曾对永恒说过,自己远远比不上秩序之神。永恒只是微笑回应,因为你还没站到那个位置上而已。
的确,不一样的位置,不一样的高度,才能承载不一样的自己。
于实力境界上,卡伦是神殿长老级别;于真实背景上,他姓茵默莱斯,是秩序之神的传承者;于个人经历上,他是自己一步一步从基层爬上来的。
当他开始不再遮蔽自己的锋芒,完全将真实的姿态与内心情绪展露出来时,原本庄严肃穆的大祭祀神袍,就像是一件起床时随意披在身上的睡衣。
克雷德:“说点什么吧,我的大祭祀。”
神谕者:“这不符合规矩。”
先知:“僭越了。”
克雷德无视了他们,卡伦,也无视了他们。
一时间,神谕者和先知,像是找回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卡伦开始讲话了:
“诸位……”
秩序系神官,纷纷站直了身子,并起了脚,半低下头。
外教观礼的大人们,则感到了紧张与忐忑。
前者,随时准备接受大祭祀的法旨;
后者,则生怕对方口中,再次说出以秩序之名惩戒掉哪一座神教的话语。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诺顿时代,台上的年轻人,就是更年轻的诺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