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却开始不信任我了?
弗登嘴唇下面,牙齿紧咬。
他愤怒,他委屈,他不甘,虽然在这样一位上司手下做事,很累人,也很吓人,你需要永远保持谨慎,可从人生与事业角度,自己能追随这样一位上司,是自己的一种幸运。
也就只有他,能收服年轻时桀骜的自己,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为他驱使。
忽然间,
弗登脑海中浮现起当年他们这个团队刚成型,而且还在地方大区任职时,一次内部会议上,大祭祀说的话:
“一个团体,必须要定期做筛查做清理,确保这个团体的纯洁性没有被玷污,确保这个团体的理想性没有被腐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这个团体的战斗力,才能做成事,做大事,实现目标。”
在过去这么多年里,大祭祀一直是这么做的,有人加入,有人被剔除,他用自己的手腕和能力,不断巩固和加强着以他为中心的这个团体。
但这一进程,在他被教廷和神殿共同确立为拉斯玛之后的下一任大祭祀后,就停止了。
虽然会有对个人的零星敲打,但和过去那种严肃的氛围比起来,简直就像是挠痒。
可现在,
大祭祀重新开始了对这个团队的筛查。
弗登有些骇然地抬起头,
他都已经是大祭祀了,他已经主导了教廷,他已经压制了神殿,他的目标和理想,还没有实现么?
他到底,
想要做什么?
米格尔用有些哆嗦的手拿起毛毯,想要给执鞭人膝盖盖上。
可执鞭人忽然将目光看向了他,紧接着,眼里流露出了清晰的厌弃。
这让米格尔全身如坠冰窟,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下面应该做什么。
弗登叹了口气,如果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米格尔,而是卡伦,该多好。
他会接自己的话的,他的视野和格局,更是自己这个秘书不能比的,不,是自己手底下,能和他相比的,基本就没有。
因为自己手下这么多人,没一个敢像他一样,就笃定自己会顾全大局而毫不在乎地去触怒自己。
最重要的是,
他和大祭祀很像,自己或许可以从他这里,获得一些对大祭祀意图的启发。
还好,
他快被调回来了。
……
理查走入医师营地取最新的伤亡报告,等医师营负责人签完字后,理查将文件拿在手里往外走的同时,目光下意识地搜寻附近的床位,很快,他看见了正在被抢救中的达克姑父。
手术台在公开区域,只不过外围有两层简易阵法,一层做消毒,一层做隔离,确保伤者不会发生感染。
达克姑父身旁,一位高级医师正在做着抢救,旁边有一位助理正在对其进行输血,一条藤蔓从达克胸膛里延伸出来,浸没在手术台边上的暗红色营养液中。
而在手术床的阵法外围,小姑卢茜正坐在那里,一脸焦急地盯着正在抢救中的丈夫。
理查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卢茜看见理查走来,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理查的手腕,这个时候,她迫切渴望来自家人的依靠。
然而,理查没有安慰她,而是很平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