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萨曼拿起新咖啡,喝了一口,道:“你那个笔记本,再拿给我看看。”
“我可以给您念,但不能给您看。”
“有什么讲究?”
“我念的都是您能听的,您不能听的,我就没念。”
“呵,写下来的东西,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是的,您说得没错,但也分人。”
“我不能看?”
“您不能。”
“为什么不能?”
“因为您还活着。”
“意思是,等我死后,就能看了?”
“是的。”
“啧……这个道理,说不通的。”
“说得通的。”
“你要把那个笔记本给我陪葬?”
“这没问题。”
“你舍得?”
“我临摹了二十几本,送您一本陪葬不算什么。”
“我很好奇,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当别人的男仆?”
“我们,不都是神的奴仆么?”
“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少爷不会让我去死,而帕米雷思神,却让您今晚去死。”
“不是神要求的,是我自己要求自己的!”老萨曼提高了嗓音。
“神很忙,忙到不会开口主动要求我们去做什么事,但我们的一言一行,却都迎合着神的标准。”
“你知道么,前阵子我一度觉得你疯了。”
“我这儿还有一句记录,和您刚说的这句话很像,我还没来得及念给您听过。”
“哦?什么话?”
“别人笑话我是个疯子时,我也笑话他,根本就没能看得清楚。”
“你在……笑话我?”
“任何不同信仰之间的人,彼此都觉得对方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你今天说话的口吻,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
“有不一样么,我对您可是一直用的‘敬称’。”
“呵,我知道了,知道我今晚就要死了,明白传教无望,就懒得再真心奉承了。”
阿尔弗雷德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