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们有缘再见……”画皮鬼面上露出挑衅的笑,可这笑容维持了仅仅不到三秒就完全僵硬在脸上,她瞪大眼睛的不可置信道:“这是怎么回事?”
涂山遇莫得感情道:“忘了告诉你,我结界不仅仅是结界,还是一方须弥空间。”
“须弥空间?那是什么?”画皮鬼拧眉。
涂山遇左边眉毛轻轻一扬,没想到活了千年的画皮鬼连须弥空间是什么都没听说过,倒是顺便给她解释一句:“你可以理解为的属于我的单独的天地空间,在这里面,未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动不得这片空间中的一切,也无法离去。”
别看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方才见画皮鬼撕开皮肤拿东西时他还是慌了一瞬,好在画皮鬼话多了两句,才留给了他创造出须弥空间的时间。
至于他这须弥空间的效果……他心里也没有底,修为有限,又是在天道的制约下,他就勉强弄了个最最最最低配版,幸而那传送玉玦还没那么大的威力。
他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又趁着画皮鬼脸色青白交加时干脆打了一道封禁法术到她身上。
“不要……不要……”画皮鬼的模样突然变得扭曲,扭曲之后便又恢复成了“李秀芳”的脸。
生人气息?
“大师我求求您放过她,我求求您——”“李秀芳”双膝一跪地,砰砰砰就磕起头来。
人事进来看到这一幕,扯了扯嘴角:“这画皮鬼还挺能屈能伸哈?”
涂山遇却是眉头紧皱,就在“李秀芳”磕头磕得脑袋乌青时他突然问:“你是李秀芳?”
“李秀芳”身体轻轻一颤,旋即抬头,小心翼翼又很忐忑地点头,小声回道:“是,我是李秀芳。”
人事:“???”
直接暴力镇压外面一群人或非人过来的白追云听到后也扬了扬眉,他走过去将人事挤开,边问涂山遇:“遇哥,什么情况?”
涂山遇这会儿也有些头疼,他指着李秀芳说:“她是李秀芳,但并不完全是李秀芳。”
“什么意思?”白追云眨眨眼。
“她和画皮共用一具身体。”涂山遇说。
白追云:“???”
别欺负他读书少,虽然他知道有鬼附身这么个操作,但鬼附身稍微有点修为就能看出来,以及,画皮鬼不都是剥了人皮往身上穿吗?人鬼共用一个身体的意思应该是画皮鬼剥了李秀芳的皮穿自己身上?
“虽然我也不明其因,但李秀芳还活着。”涂山遇看见自家夫人懵逼的小表情,心里那点无语和费解都消失了大半。
没等白追云消化完,李秀芳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又娇又媚还很腻:“奴家确与李姑娘共用一副躯壳,她伤,奴家伤,奴家死,她亦活不成。却是不知,奴家修行千年,制皮之术出神入化,处理局如此多蠢货都不曾看出端倪,公子究竟如何一眼看出奴家身份?”
白追云听她的遣词用句听得眼皮一跳一跳,很想直接给人捶上一顿。
涂山遇没理她,他在思考这其中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人事这时忽然疑惑道:“如果共用一副躯壳的话,那画皮鬼挨了涂山先生一剑,她自己还撕开皮拿出一块玉,怎么换成李秀芳身上什么都没有?”
对了!
就是这里,涂山遇一直觉得有哪里被他忽略了但想不起来,人事一提醒,他猛然意识到先前他剑落在画皮鬼脸上时画皮鬼皮下骨头是真实存在的,那根本不是李秀芳的身体,而是画皮鬼的本体!
画皮鬼顶着李秀芳的脸的神情变得极为阴鸷。
“契约?”白追云若有所思道。
“契约?”涂山遇看向李秀芳,也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慌乱之后是心虚,前者属于画皮鬼,后者则属于李秀芳。
白追云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李秀芳并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李秀芳因他的注视心头发紧,下意识眼神躲避,身体也有些抗拒,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和画皮鬼做了约定,你将身体作为容器借给祂,那么你能得到什么?”白追云不紧不慢开口。
李秀芳偏着头,眼眸低垂,手指搅着衣角,将她的不安展现。
“为钱?不,你虽然不是名校毕业,但你在做账方面很有天赋,你甚至有注会资格证,以你的能力,想找一份高薪工作并不难。”
“为权?你对政治并不敏感,连党员都没想过入,应该更没打算从政。”
“为报复你的前夫和小三?你前夫在和你离婚与小三搬去另一个城市的第二年就意外死亡,小三拿了他所有钱再嫁,同年她婚礼当天婚车追尾身亡,你最恨的两个人,都死了,论报仇,你已经报完仇。”
白追云不紧不慢将他的猜测说出,在说到第三个猜测时,李秀芳有了很明显的情绪波动。
“原来如此,你是为了报仇才和画皮鬼签订契约!”人事恍然大悟。
然而他刚说完,就听白追云轻笑了一声,而后是白追云不带多少起伏的冷漠声响:“别将画皮鬼想那么善良,如果仅仅是报仇,契约完成,李秀芳早成了她的盘中餐。”
涂山遇也道:“画皮鬼不仅杀人剥皮,也食人。”
人事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摸了摸胳膊上的汗毛,也不知道要怎么问才好了,现在他脑子里快成一团浆糊了。
“遇哥,你猜到了吗?”白追云转头,问涂山遇道。
涂山遇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回答:“因为她儿子吧?”
李秀芳听见“儿子”两个字身形一僵,后猛地抬头朝他看去,脸上是一种很难以形容的焦虑、不安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