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士确实是个聪明人,而她也明白白追云话里深藏的信息,脸色乍青乍白,心里有一万个不愿面对和吐露,可她这人虽有一千万个缺点,却是真心疼爱水绒这个女儿。
在长久的沉默后,孙女士还是选择了逃避:“我只是想找到我女儿。”
叶维乐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可您现在连我们的工作都不配合,又想怎么找到您女儿?”
孙女士沉默不言。
“如果您是担心我们会将水小姐的意图和心思透露给您先生和继子女,那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白追云倒是能看出她的顾虑,“我们此来是为调查水小姐和张小姐失踪一案,相信您应该也清楚她们的失踪不那么‘正常’,我也不怕告诉您,我们也不是普通部门警员,我们所调查的事件,通常都是非自然非科学事件,我这么说,您懂我意思吗?”
闻言孙女士有些骇然看着他,瞳孔轻轻震颤,不仅是她,叶维乐也有些错愕,但他先前已经看见涂山遇从线香中捻出狐狸毛,不科学的事情已在眼前发生,好像也没有太过需要惊诧。
孙女士嘴唇嗫嚅两下,却仍然一字未言。
涂山遇突然觉得这样一直等孙女士开口能等到黄花菜凉,而且孙女士明显也不愿吐露真相,如此一来,除非找到更多证据,否则很难锁定嫌疑人。
既然如此……
白追云察觉到法术波动,刚要阻止,却没来得及——涂山遇的施法速度太快,他嘴刚张开,法术已经落在孙女士身上。
白追云:“……”他现在算不算知法犯法?
“你知道狐仙吗?”涂山遇直接问孙女士。
孙女士双目无神,呆呆回应:“知道。”
“召唤狐仙呢,了解吗?”涂山遇继续问。
“了解。”孙女士继续乖乖回应。
叶维乐看得瞠目结舌,很想问问涂山遇做了什么,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摄魂术”???
涂山遇问完两个问题后就将问话权交给白追云,白追云心情有些复杂,而涂山遇就像是看出他内心的想法,悄悄说:“别担心,我一……”族字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不想被天道警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法术解除后,她也不会记得。”
白追云:“……”突然觉得自家夫君要是干些非法勾当,那也是一把子好手。
迅速将脑海中奇怪的东西丢掉,他也没浪费时间,抓紧时间审讯。
中了真言咒的孙女士有问必答,从她的口中得知,她一直都很信这些神神鬼鬼,当年为上位没少找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但她遇到的基本都是骗子,虽然遇到骗子多,但她仍是相信,固执地认定是她没有遇上真正有本事的人。
一年前她的隐瞒二十多年的秘密被前夫败露,又想起了这种手段,当然,她仍然没有门路,倒是她女儿水绒,经过张芊芊认识了一个女人,并且那个女人教了张芊芊如何拜狐仙许愿,拜过狐仙的张芊芊从一个生活拮据的女孩在一周内发了两笔小财,水绒虽半信半疑,但在她的教唆下也开始拜狐仙,水绒不知道需要拜多久才可以许愿,从第一天还是起就许愿水家鸡犬不宁,而之后半个月里水家三人都确实不太爽利,即使没到鸡犬不宁的地步,但她觉得看到了希望。
水绒和张芊芊越陷越深,越沉迷越不可自拔,在一个多月前水绒回水家却被因失恋心情极差的姐姐推下楼梯而哥哥和水兴海都护着姐姐时,孙女士和水绒生出了一个恶毒的想法——让水家人都去死。
那个女人告诉水绒,让狐仙沾上恶业是折损寿元的,而且必须要将狐仙召请出来,才可亲自动手,让她的家人死去却不留任何线索。水绒和孙女士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原本孙女士在水绒进行召唤当天也会过来,但水兴海有一个商务晚宴,作为明面上的水夫人她必须出席,才错过在现场。
现在就剩最后一个问题——
“张芊芊引荐给水绒的那个女人,是谁?”白追云沉声问。
孙女士浑浑噩噩回答:“王欣雨。”
画皮
王欣雨,一个陌生,却又不那么陌生的名字。
陌生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或者说,是听到的次数不多,不陌生也正是因为叫这个名字的人干过其他不太好的事——她将妹妹王欣蕊的骨灰加入马克杯材料中制成杯子送给陈钰未婚夫安恒,女鬼王欣蕊弄得陈钰险些命丧黄泉。
没想到会和献祭召唤阵能联系到一起,但,有线索的话,那自然是好事一件。
但是动作必须要快,王欣雨不是疯子,她甚至可能非常聪明,问题是现在水绒和张芊芊都下落不明,张芊芊是如何认识王欣雨这点就很重要。
白追云将调查方向转移到张芊芊身上时,去抓制作清香和清酒的半瞎天师也已经传来行动成功的反馈,负责抓捕的人是陈末,因他提了醒,陈末在抓人时格外提高警惕,才没被暗算到,而半瞎天师的反抗,俨然已经露出狐狸尾巴。
不过,半瞎天师并没有想着自杀,甚至在被抓后第一件事就是求保护并表示愿意配合处理局工作,将一切坦白,只求能留他一命。
将“怕死”二字刻入进了骨髓里的真实写照。
然而,半瞎天师苟活的愿望在进处理局没多久后就险些彻底告破,别忘了,处理局还有卧底在。
为不打草惊蛇,在抓住苟富贵后龙符亲自带着信任的几人暗中查验,其中以涂山遇圈出来的那十七个人打头,可惜查了半月,也只查出一个零头,其他人包括被涂山遇重点标注年纪轻轻就在处理局做保洁且一做十八年的李秀芳,都没有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