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把你手机借我吧。”白追云说道。
叶维乐下意识就想把手机递出去,临了又收回,有些纠结地看看他,又看看涂山遇,嗫嚅道:“你们……该不会听我说了说就被安利了吧?我跟你们说,这种事是真不能信,绝对是诈骗,相信我。”他说着说着又正色起来,无比认真道:“我觉得咱做人应该脚踏实地,天上永远不会有掉馅饼的事。”顿了下,稍稍犹豫,后一狠心接着说:“我说哥们,你现在是叶家太子爷,要什么都会有,真的,没必要再寄希望于这种虚无缥缈的迷信手段上。”
涂山遇都不知该做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了,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夫人。
白追云轻笑一声,忽而拿出一本证件展开在叶维乐面前,他语气淡漠:“我是警察,现在怀疑这是一起有关邪-教传播封建迷信的案件,希望叶先生能配合调查。”
涂山遇:“……”
叶维乐嘴巴张成了“o”形。
他看看白追云,又看看白追云的警官证,好半晌,他才憋出一句奇怪的话:“现在警官都能染白发了吗?”
白追云:“……”
“听过一种警察叫便衣吗?”他懒洋洋问。
叶维乐小鸡啄米点头:“听过听过。”点完头,他又盯着白追云仔细看了两眼,心道:长白追云这样确实不太适合直接穿警服出外勤,长相太有辨识度,万一抓了什么人引来报复,他太容易被认出。
白追云朝他伸出手:“是手机交给我们套取情报,还是你来操作?”
叶维乐略微犹豫片刻,终究是没敌过蠢蠢欲动想要参与案件办理的心,克制着期待说:“我、我可以操作吗?我跟香芋比较熟,我跟她聊的话她应该不会怀疑。而且我确实觉得群里那些小姑娘有些沉迷其中了,香芋是我好朋友,我不想看她受骗。”
白追云点点头:“那你按照我说的内容,用你们熟悉的方式去沟通聊天。”
“嗯嗯。”叶维乐傻傻直乐。
殊不知,一般警察办案,为案件保密,根本不会让普通市民参与进调查中来,也就叶维乐天真的憨憨浑然不知,要是白追云有坏心,恐怕他被卖了还会帮着数钱。
涂山遇悄悄给白追云比了个赞,白追云见状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朝他嘟了下嘴,飞了一吻给他。
涂山遇顿时心痒痒,很想……一亲夫人芳泽。
消息套出前,叶家除夕家宴先一步到来。
涂山遇原以为家宴的规模会是那种一张能够几十号人同时入座的大长桌,然后佣人给每个人分一点菜,再来点酒,就很……西式且商务风那种。
然而现实是叶家的餐厅大是大,但并没有十来米长的大长桌,而是六张大圆桌,一张桌子能坐下十八人,同辈的男人们两桌,女眷两桌,剩下两桌是小辈的。
桌子与桌子间空隙不小,桌上聊天并不会影响到邻桌。
“遇哥,白哥,坐这儿。”叶维乐比涂山遇小一个月,这会儿已经“哥”喊上,并熟门熟路带他俩入座,“别看咱家这阵仗大,其实没那么多讲究,有讲究的就……”“叶于煊”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过去只有的叶于煊会坐在同一个位子上,而那位子就是所谓的“主位”,叶于煊就是通过这种很细节的地方来宣示他的身份。
话说回来,他之前话题完全被带偏,完全忘了问叶于煊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死?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询问的好时间,涂山遇和白追云在叶家绝对是两张陌生脸孔,但除叶维乐这种死宅以及年纪比较小的小辈,同坐一桌的基本对涂山遇的身份心知肚明,至于白追云,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正式开席前,叶江川走到了涂山遇身边,低头与他耳语几句,倒也不是别的事,而是想要将他正式推到叶家人面前,让叶家人知道他的存在。
对此涂山遇倒没怎么迟疑,先前他已经认识了一半叶家人,现在认一认另一半也没什么不可。至于别扭嘛,多少是有些,最别扭的是多出叶江川这个“父亲”,多出也无所谓,不让他喊人就行。
餐厅有一个主持台,当叶江川领着涂山遇往主持台去时,餐厅内很快安静下来,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也都坐正了身体,摆出认真听课的架势。
但拿着话筒讲话的不是叶江川,而是叶显臻。
“……二十三年前,有一双藏在黑暗中的手将我的孙子,江川的儿子换走,因缘际会,让我们再次遇见他,他长大了,是个英俊又优秀的孩子,而我和他的父亲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从未参与到他的成长中,对此我感到遗憾且抱歉。”叶显臻并不是一个会煽情的人,他只是当着在坐叶家人的面,陈述事实,也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错。
尽管错不在他和叶江川,但对涂山遇仍是存有一份愧疚。
“我很高兴,我们找回了他。”这是叶江川接过话筒后说的话,也是唯一一句,因为这句说出后他就绷不住情绪,尽管修炼功夫再到家,此时此刻还是没能忍住,遂将话筒又塞给父亲,红着眼睛跑了,再慢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的那种。
叶显臻:“……”
涂山遇:“……”
其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叶维乐掐着大腿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但他仍没忍住和白追云分享:“我爸说江川叔叔从小就很感性,吵架吵不过他就要红眼睛,下一步就是哭鼻子,我还以为他是故意抹黑江川叔叔给自己脸上增光,没想到江川叔叔居然真的那么感性,你知道这叫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