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怎样?」季书斋好似母鸡护小鸡一样将乔臣抱住,沉声问道。
汐葵大步走向季书斋,俯□对着他说:「会修机甲?」
「不会。」季书斋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似的。
汐葵拿出把枪,上膛,枪口对准乔臣:「会修机甲吗?」
「会……」季书斋咬唇。
「很好,你可有的忙了。」汐葵拍拍季书斋的肩膀,「记住别耍花样,不然你可爱的乔臣弟弟就要去见阎王了!」
「给我台电脑……」季书斋伸出手平摊,「不然我没法工作。」
「你的本事我可见识过了,妄想。」汐葵拍掉季书斋的手,「来人,带他出去!」
「不行,放开季哥哥!」乔臣拦腰抱住季书斋,卯足全力,他们一旦分开再汇合就麻烦了!
「汐葵姐……拉不开……」壮汉很纠结,为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乔臣,力气比他还大?
「废物!」汐葵推开他,抡起脚就往乔臣身上踹。
「喂!」季书斋拉着乔臣躲开,「你别过分!我都答应帮你忙了!敢对他动手,我宁愿鱼死网破!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好处!」
他说得太过坚决,自然迸发出的气势陡然压倒一切,锐利的视线直刺汐葵的心脏。
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被那样的眼神注视着就会下意识地恐慌、甚至颤抖……这算什么、算什么啊!不过是只弱鸡!竟敢、可恶!
「汐葵姐,算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其他组织的接头人等着你」壮汉拉开汐葵,她的眼神里有了杀意,再这么下去计划会被毁了。
「丹克!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我了?」汐葵忍住捏死季书斋的冲动,冷目望向那个制止她的男人。
「属下知错了。」丹克垂下头,松了口气。
「既然他们不肯放开……」汐葵仿佛看蝼蚁一般眼神令人不悦,「就把他们一起带走!我倒要看看乔家小少爷的毅力有多强!」
丹克对季书斋使了个颜色,示意他跟上自己。季书斋心领神会,拉着乔臣的手屁颠屁颠紧跟上去,他可不想再和这疯女人多待一分钟,完全被法西斯主义洗脑了,人道主义的说服根本不可能!
他们走了一段时间,丹克突然回头对季书斋说:「抱歉,刚才对不起。」
「啊?」季书斋莫名地眨眨眼睛。
「你们曾经是afv的军人吧?」丹克露出抱歉的笑容,抓抓他的光头。
「呃……」季书斋拖长尾音,他不是不想承认,而是乔臣捏着他的腰,擦,好痛!
「不说也没关系!」丹克立即转移话题,「我知道乔家的两位少爷是,我很崇拜他们,都是硬当当的汉子!」
「你好像说的是……」季书斋指了指那个眼神涣散,不知道在看哪里,还一直念念有词的乔臣,「他吗?」
「这……是原来的他!」丹克强调了一下「原来」两字。
「原来的他也不怎样……」季书斋小声嘟囔,又被乔臣拧了一下,「哇靠!」
「怎么了?」丹克透露出一丝担忧。
「有蚊子。」季书斋揉着腰,悲剧,他怎么有种妻管严的错觉?乔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毒,尽捏关键部位!他家安多尼亚也只是搂下摸下,从不粗暴对待呢!好桑感,安多尼亚呢?
「往这边……」丹克带着他们离开飞艇,舱门打开的霎那,几乎要了季书斋的命。
强烈的阳光如芒刺般将他的世界夷为平地,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如同到达沸点的开水,皮肤像是要炸开一样,胀疼难忍。
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咬住下唇不发出声音。
「嗷,出来咯,太阳公公好!」清越的欢呼声响起,高大的影子笼罩了纤弱的少年,在他前方,为他遮挡烈日高阳。
「乔臣……」季书斋感动得声音有些发抖,他看见乔臣脖颈间的汗水一滴滴滑落润湿衣领。
「走咯,走咯!」乔臣任那炎日拉长他的影子,一蹦一跳地向前走。
季书斋踩着乔臣的影子一步步向前走,沙漠的沙很烫,有种随时随地都会烧穿鞋底的错觉。他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太过炽热的空气如同毒药一般,会烧伤他的气管,一切都变得艰难且痛苦,就和穿越火海似的,连内脏都因炎热在叫嚣、意志消磨得比薄纸还脆弱……
恐怖主义者选择隐藏在气候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第一是为了安全,第二,则是磨炼比钢铁还坚硬的信念。他们用尽一切办法来逼迫自己,切断退路、强迫灌输,不是0就是100,让每个人都站在悬崖上,眼里只剩下满腔的仇恨与愤怒。
季书斋鼻腔痛得眼泪不止,曾经afv也有类似的心理暗示指导,乔君动员那些机甲师的时候他一直在门外。死亡需要勇气、仇恨需要渲染、战争需要导火线……而季书斋能做的,只是默默听着、默默反抗着,等待同伴们红着眼眶出来时递上毛巾。
乔君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刻出现,渐渐,他会让乔臣带季书斋出去呼吸空气,不让他沾染一点污垢、希望他按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其实啊,季书斋在心底期望着与那些拥有不可动摇的决心、强大高贵的同伴一样,能够有一天,真正为了自己的使命而不害怕牺牲,获得比生命更可贵的荣誉,为渴望明天而流泪……
乔臣的影子照着他,而季书斋却想与他并肩同行。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矛盾,清楚地划离彼此的鸿沟——保护者、与被保护者。
「上车吧!」丹克拉开一块厚重的帆布,藏匿在沙砾下的吉普车赫然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