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季书斋高扬的喝声引起车里其他人的瞩目。
左岭山语噎,抓住季书斋的手臂低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下车后,到了乔家宅你就知道了。」
安多尼亚拉着季书斋向后走直到最后一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将他塞进去,车子很快启动了。
「稍微冷静了点吗?」吹着习习凉风,安多尼亚见季书斋的表情柔和下来,才开口问。
「我不敢想……」季书斋抱住头,「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他身旁……又一次。」
「他照顾不了自己不是你的错,想要拯救世界是伟大,想要拯救每一个人就是愚蠢。」安多尼亚搂住他,「你对自己太苛刻了,多点宽容,抬起头。」
季书斋回抱住安多尼亚,果然,他最喜欢他了。
「凤城路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感谢您的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三人下车,季书斋路过左岭山身旁时顺手拎起两个大塑料袋,不太适合干体力活的他走路都摇摇晃晃的。安多尼亚也拎起两个向前走,无视左队长诧异的目光。
他们一路无语,大约十五分钟的脚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府邸。
牌匾上的金漆大字蒙了一层厚厚的积灰,门庭前落叶满地,杂草窜出石板路缝,原本豪气神秘的古宅今时今刻却荒芜一片。
季书斋用手揉了下眼睛以确定他没认错,红漆大门倒了一扇,还有一扇伤痕累累、甚至还能看到实弹头卡在里面。这是被打劫过了?不可能啊,恐怖分子们有这么大胆,敢闯入市区名望之家公然持枪打劫?而且……如果是真的,新闻早铺天盖地了,怎么一点风声都没?
「是上头……」左岭山跨入大门,「咱现在是过街老鼠了,谁都想从乔家捞点好处,那群他娘的的!」
「他们搜到什么了吗?」季书斋担心地追问。
「哪能呢,少爷是什么人呢?要是……」左岭山叹了口气,「你回来也好,少爷见到你会高兴吧……」
季书斋有种窒息感,两腿发软。
「没事的,进去看看。」安多尼亚站在他身后,提供结实而牢靠的肩膀。
「嗯。」季书斋点头,鼓起勇气向内屋迈进。
他们才走到玄关就有个影子从走廊冲出来,以极其年幼的声音呼唤着左岭山。
「左叔叔!左叔叔!我好饿,想吃饭!」他仿佛根本没看见季书斋一般,冲向左岭山张开臂膀渴求他的拥抱。
「嗯,小臣乖,叔叔给你做饭。」左岭山抱住他,又脱下自己的西装给乔臣披上,「怎么穿那么少呢?感冒了就要去医院打针,你不是最怕打针了吗?」
「我找不到其他衣服……」他委屈地撅着嘴,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耷拉下来的模样十分可爱。
「那我们先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吃饭好不好?」左岭山耐心地安抚着乔臣。
「好!」乔臣笑眯眯地抱住左岭山。
「乔臣……」季书斋巍巍颤颤地伸出手,痛的感觉自心脏蔓延全身,他连呼吸都无法控制。
「你谁啊!不许叫我名字!」乔臣啪地拍掉季书斋的手,怒吼道,「我不认识你,怪人,滚开!」
「你不认识他了吗?」左岭山惊讶状,「他是季书斋季少爷,你不认识?」
「不认识,没见过!」乔臣转向左岭山撒娇道,「左叔叔我要吃饭,好饿!」
「我带你去换衣服,让你左叔叔准备饭菜去,好吗?」安多尼亚突然插|入他们的对话之中,拦腰扣住乔臣,将他拉开。
「放开我!放开!你是谁,不要碰我!」乔臣泼劲十足,怨念大发。
安多尼亚不露声色地压制住他的拳脚,拉着他往内屋走:「卧室在哪儿?噢,这边吗?」
「呃……」季书斋望着远去的两人,「乔臣怎么了?」
「医生说是失忆,少爷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再睁开眼睛就……」左岭山叹气,「他连你都不认识了……」
「老爷子呢?」季书斋皱眉问道。
「在养老院,你知道,他们喜欢用这一招。」左岭山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养老院的地址。
季书斋接过名片后掏出一张信用卡:「乔家一切开支按以前的来,需要修葺的修葺,需要请人的请人,再为乔臣请位私人医生。」
「这……」左岭山摇头,「少爷要知道了会责备我的,不能收您的钱!」
「他不会知道,就他现在这智商,翻两倍也知道不了!」季书斋将卡硬塞进左岭山怀里,「乔家的资金冻结了不是吗?如果你还有办法也不会亲力亲行了……」
「季少爷……」左岭山有些感动,「过去种种是我的错,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好啦快去准备晚饭吧,乔臣一会儿发起脾气来,我们可都要惨了。」季书斋打趣道。
「那……季少爷您自便,我先去厨房!」左岭山收起季书斋的信用卡,拎起一堆东西奔向厨房。
另一边,安多尼亚提着乔臣来到他的房间,屋内一片狼藉,被翻得到处都是,哪儿是什么找不到衣服,满地都是衣服……
「深蓝有一种传言,双胞胎里有一个是坏掉的,另一个则绝对的优秀。」安多尼亚关上门,挑衅地望着乔臣,「我可以想象季书斋口中的乔君到底有多卓越。」
乔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压抑下去,他趴在衣服堆里打滚:「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好饿,我要吃饭!」
安多尼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磁场扩散器,启动后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