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亲。」安多尼亚有种窒息感。
「玩的愉快吗?」中年男子扬眉,似说一件饭桌上再平凡不过的家事。
短短的五个字,将安多尼亚自豪的智谋全部粉碎。顽劣的孙悟空终究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再聪明又怎样,教他的是谁?养他的是谁?用「玩」这个词,还算给他点面子。
「我不想……」
「容不得你想与不想。」卡英逊根本不想听安多尼亚说话,「你爷爷气得心脏病复发,阿法伊正照顾着,你想让他给你打个报丧电话吗?」
「父亲!」安多尼亚激动得颤抖。
「养宠物可以,但只有这只不行。」卡英逊见爱子痛苦的表情也不愿再伤害他,语重心长地叹道,「你该明白啊……」
「我不明白。」安多尼亚冷着脸。
「特洛伊的退位、奥古特的继承权、阿法伊的离去,费雷斯家族因为他蒙受了多少的侮辱!我绝不许你与他们姐弟再有任何纠葛,听到没有!」
「什、什么?」季书斋的脑回路有点跟不过来,奥古特的继承权、阿法伊的离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梦游做过了什么吗?
「这些都和他没关系,强加之罪,何患无辞。」
「愚蠢!」卡英逊重锤军杖,怒火熊熊,「费雷斯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跟我回去!」
「他必须和我在一起。」安多尼亚搂着季书斋不放手。
「放开他!作为费雷斯家族唯一合法的继承人,抱着个地球籍男人,成何体统!」卡英逊的军杖指着季书斋,「来人,给我把这地球人丢出去。」
站在卡英逊身后直属费雷斯家族的军队行动,一个个套上白手套后向季书斋逼近。
「站住。」安多尼亚挡在季书斋身前,「不许碰他。」
「你以什么身份命令他们?」卡英逊觉得好笑,讽刺道,「完全没有作为继承人觉悟的安多尼亚殿下,你以为这些费雷斯家族的士兵还会听从你的指示?」
果然,那群士兵并没有停止脚步,走到他们身边团团围住。
「父亲……」安多尼亚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承认今天是他输了,调虎离山不能适用于同时面对、两位同等实力敌人的情况,更何况其中一只还不是虎,是奸诈狡猾的狐!
「我不能没有他。」安多尼亚对上卡英逊火辣且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失去他我会无法自处,起码现在,在我的理想还没有实现之前,我需要他。」
这条路走得有多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和平?笑话,深蓝人想要的是占有、地球人想要的是驱逐,赢家只能有一个,在没有寻找到解决方案之前的和平都是假象,谁都不是心甘情愿。
有人笑他天真,有人骂他愚蠢,真正懂他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活在赞美声的他,从别人口中听到了太多的「相信」,然而这些相信附加着太多的束缚与枷锁,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合格的继承者而施与的无形压力,从不真心。
安多尼亚厌恶那些假惺惺,在他面前赞美他、钦慕他的人却在一个转身后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说什么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相信你可以的、相信凭借你的种种优点肯定能够做到……夸赞他智慧的那些人却把他当成了傻瓜,虚伪得令人作呕,比满口谎言的人还不如!
「只有他。」安多尼亚将季书斋扯到自己身前,「全心全意为了我的理想而战,哪怕付出生命也要站在我的身边……他给了我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支持,我要送他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由。」
不再是为了国家、为了亲人、为了其他什么理由而存在,而是再纯粹不过的——为了他自己,为了他所选择的人生而活下去……
这就是安多尼亚想给季书斋的天空,纯净、毫无瑕疵的蔚蓝。
「安多尼亚……」季书斋感动得说不出话。
何德何能?何其有幸!情何以堪……在他过去的人生中,充满了可悲的不幸,哪怕是季书芙也无法将他从「命运」的诅咒中解脱出来。他低头了,妥协了,顺从了,一直以来一直如此、一直……
他没想过要逃、也不会反抗,逆来顺受、随波逐流、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但偶尔。
真的只是偶尔,他会偷偷鼓起勇气推开窗户,想让风带走他的声音,无论是谁都好,听听他心中的呐喊,帮帮他、救他、向他伸出手……
「原来,你有听到啊。」季书斋轻轻地叹息。
「有,听得很清楚。」安多尼亚的手指怜惜地划过他发红的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忙完了。。。这社会,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三次元太可怕,工作太可怕,搬公司太可怕了。。。
【2】和殿下同居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安多尼亚将季书斋护到身后。
他慢慢抽出腰间的佩剑,轻轻一转,锋利的刀锋立刻镀上一层光能波流,闪出嗜血的光芒。
季书斋一直以为这把精致到完美的剑是装饰品,从没想过它有开壳的这天,更不会料到这一天竟是为了自己。
「嗯。」他附声应道。对于此刻的他们来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够逃出现在的困境,一定还能相遇、一定……
「快跑——」安多尼亚冲向最近的那个人,为季书斋打开了一个缺口。
脚根本不受意识的控制,在听到安多尼亚的命令后条件反射地抬起、迈开,朝着冰冷而无际的黑夜狂奔。
「呼——」一阵狂风卷起,一架通体漆黑发亮的机甲自空中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