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经?历的凶险揭过。
姚静深也没有追问,只要她能?平安便已?足够。他心中清楚,让她消失数日不?见音讯,只怕不?会是什么小事,但如今他的确没有精力多问。
“你们先暂且入楼船休息,我尚且有事……”正说话?间,便有人来寻姚静深,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他只能?简单地对姬瑶和谢寒衣交代了两句,便匆匆随来人而去。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姚静深竟然没有发现?谢寒衣正握着?姬瑶斗篷下的手。
谢寒衣终于放开了姬瑶,挥去心中些许不?舍,他为她拉了拉斗篷兜帽,温声道:“阿瑶,你先休息,我去帮姚先生。”
说完,冲她笑了笑,随姚静深而去。
他也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
姬瑶目送着?他们离开,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片刻,她没有回仙鸾峰上的楼船,而是顺着?人群向前行去。
以姬瑶如今修为,只要她想,只需心念一动,便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她就这样披着?宽大的斗篷,走入风雨中,走入人群中。
很多人从她身边经?过,容貌、身形、神情都各不?相?同,却透出股相?似的坚毅。
姬瑶最后停在山崖之上,垂眸向下望去,还有源源不?断的黔首自谷底涌入,向仙鸾峰而来。
她就静默地站在这里?,望向下方如同蝼蚁一样挣扎求生的凡人黔首。
与神魔不?同,凡人只是活着?便已?经?很是艰难,一场天灾,一场人祸,或许就会让他们家破人亡,身死魂消。
弱者就理?应被舍弃,被牺牲么?
在姬瑶身后,有许许多多的武者和修士在为远弱小于自己的凡人奔波,竭力救下更多一人的性命。
即便是弱者,也不?是理?应被奉为牺牲的祭品。
想活下来,也从来没有错。这世上挣扎求存的生命,又有什么低贱的?
“姬重明,是你错了。”风雨中,姬瑶喃喃开口。
她终于想清楚了一切。
暴雨毫无停歇的迹象,山巅的风呼号着?,天幕只见一片灰白,看?上去恍如末日,绝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这场雨还会有停的时?候么?
不?知过了多久,姬瑶忽然抬头,望向了西南方向。
短短数息后,昏黄浑浊的江水没过地面与天空的交际,汹涌而来,即便成片的高大林木,也在江水袭来之际拦腰折断,混入大水之中。
不?算高的丘陵也很快被水漫过,瞬间不?见。
而就在仙鸾峰和对山之间的谷地中,还有许多陆续向此行来的七郡黔首。
“大水来了!”
一声惊呼响起,霎时?间,山谷中接连响起惶惑不?安的叫喊,哪怕疲累到了极点,也尽力向峰上奔逃而来。
但凡人的速度,怎么比得上横扫一切的洪水,只是数息之间,江水与人群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
姬瑶看?见那个女童。
山谷中,那个送她花的女童正被母亲护在怀中,仓皇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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