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法衣已经在与秦乐阳一战中损毁,血迹在裙袂上开出一簇簇妖冶的花,还是妙嘉借了自己的新衣裙暂时为她换上。
她安静地阖着眼,烟青纱裙如同薄雾,看上去娇弱堪怜。但谢寒衣心中再清楚不?过,她绝不?是什么需要人怜惜的娇弱少女,她肯怜惜别人,出手?别太狠才是真?的。
就算谢寒衣如今已经突破至天命境,在姬瑶面前,或许也算不?得什?么。
回忆起不思归中情形,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如今,他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就像他当时所想?,她果然是个很好的姑娘。
不?知那?些被姬瑶荼毒过的人知道?他这般想?法,会是什?么心情。
一旁,看着盯着姬瑶傻笑的谢寒衣,姚静深忍不?住挑了挑眉。
看来阿稚和这位蓬莱道?子的交情,只怕没那?么简单,怪不?得他还要特意来探望阿稚。
好在谢寒衣很快回过神来,才没有令更多的人察觉端倪。
他从纳戒中取出那?只似也在沉睡中的傀儡山雀,放在姬瑶枕边。
其他人倒是不?觉有什?么不?对,唯有知晓内情的叶望秋迟疑地想?,他没记错的话,这具傀儡化?身中还有师兄一缕神识吧?
嗯,师兄一定是借机收回了神识,才将这傀儡还给了阿稚。
有时候头脑简单也是件好事,至少不?用想?得太多。
看望过姬瑶后,谢寒衣一时找不?到在钦天久留的理由,身为千秋学宫祭酒的许镜还正好遣人来,邀他前去一叙。
许镜年少时曾前往蓬莱听道?,得谢寒衣师尊点拨顿悟,如今谢寒衣现身上虞,许镜请他前去一叙也是应有之理。
叶望秋也随谢寒衣一道?前去,在两?人离开后,姚静深不?由深深看了眼姬瑶枕边那?只圆滚滚的肥啾。
肥啾紧闭着眼,好像真?的只是具无知无觉的精巧傀儡。
姚静深终究没做什?么,领着其他人一起退出室中。
‘姬瑶,神族容你这九幽氏孽种?留下一条命已是莫大恩荣,你怎敢行如此悖逆之事?!’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姬瑶低头,只看见自己双手?中满是鲜血。
粘稠腥臭的血液从指缝中滑落,耳中嗡鸣,一时只能听清鲜血滴落在地的声音。
她茫然地回过头,无数神族面目模糊,口中说着相似的话。
他们要,杀了她。
软榻上,姬瑶眼睫似因不?安颤动一瞬,她指尖无意识地微微勾起,神情好像更冷漠了几分。
也是在这时,枕边圆滚滚的肥啾睁开了一双黑豆眼,他左右张望,分明是有些心虚。
直到确定四下无人,谢寒衣才微松了口气。
还是这具化?身跟在阿瑶身边更方便。
肥啾笨拙地扇动翅膀,落在姬瑶脸侧,才发现她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
在姬瑶清醒时,谢寒衣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情绪,这世?上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值得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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