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红看了一眼明晃晃摆在玉米粒上的套子,有些嫌弃的说道:“三哥你也不说用雪把套子盖一盖,放的那么明显,松鸦能上套吗?”
“你知道什么?”李长河走到旁边又下了一个套,解释道:“松鸦又傻又胆大,根本不带怕的,用不着伪装,你俩下不下?不下去山坡玩爬犁去。”
两人尝试着下了两个,嫌冻手,就去旁边玩去了,拽着爬犁爬到山坡上,然后坐着爬犁滑下来,像玩儿滑梯一样。
偶尔冲的远了,就会冲到小路对面,离下套子很近的地方。
松鸦果然像李长河说的那样胆子大,有一次李敏红的脚,都伸到离它不足半米的地方了,它依旧在淡定的吃着玉米,然后不出所料的被套住了。
谨记着自家老妈说的玩一会儿就回去的话,李长河套到三只松鸦和两只蓝大胆儿后,就招呼两个还没玩够的妹妹往回走了。
晚上自然是加餐,吃了一顿荤腥,几只松鸦放了些土豆块儿和蘑菇,正好拿来招待客人。
菜出锅了,刘桂花盛出来一碗,招呼李敏红去给她爷爷奶奶送过去。
“怎么不找我爷奶来咱们家吃?”李敏红不太情愿的问道,她不怎么乐意去她大爷家,一过去,她大娘总说些有的没的。
刘桂花麻利的刷着锅,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奶的腿好像是着凉了,这两天疼的厉害,不好来回走动,赶紧送过去,回来好吃饭。”
听说奶奶身体不太舒服,李敏红有些担心,也不再别扭了,端着用屉布包好的菜碗,去了大娘家。
一进屋,沈贵芳就看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热情的招呼道:“小红来啦!啥时候回来的?这是放寒假了吧?期末试考的咋样呀?”
“昨天晚上回来的,”李敏红脆生生的回答着她大娘的问题,“放寒假了,期末考试考了第一名。”
说着话,她把手上的碗递到沈贵芳的手里,“我三哥今儿套了两只松鸦,给我爷奶送过来点尝尝。”
“进屋和你奶说会儿话吧!我去给你把碗倒出来。”
李敏红点点头,进了东屋,她奶和她爷正围着火盆儿抽着烟烤火呢,见她进屋了,连忙往里挪了挪,招呼道:“快过来烤烤火,昨晚刚下完雪,外面怪冷的。”
李敏红依言坐过去,关心的问道:“奶,听我妈说你腿疼,今天好点了没?”
“好点了!让你妈不用惦记。”
李奶奶说着话,把自己和老头的烟袋都给掐灭了,关心的问起了李敏红在学校的生活。
没一会儿,沈贵芳拿着刷干净的碗进来交给李敏红。
还不等她松口气说要离开,她大娘果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又旧事重提道:“你看你这上学多费劲,还得去亲戚家住麻烦人家,不是大娘说你,你也这么大了,该懂点儿事了。
你看这屯子里谁家姑娘跟你似的,跑公社去上学了,在家消停的赚点工分多好。”
“王玲玲不也跟我一起去上学呢吗!”
“那能一样吗?”沈贵芳理所当然的说道:“她爷爷是村长,她爸是当兵的,她家又不缺她赚的那点积分。”
“我家也不缺,”李敏红小声嘟囔着,眼睛转了转,抬头问道:“我小弟明年也该上初中了吧?”
“上什么上,我可不像你妈那么惯孩子,认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等上完小学就让他上生产队赚工分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很有些自得,是真的认为自己比弟媳妇更会安排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