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西宁国南边持续暴雨,生了洪灾。
女帝病体沉疴,派遣太女商茵前去赈灾。
对于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商茵来说,前往灾区赈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商茵因为天生病症,不能见光,但是她在处理朝政方面,做得一向很好,也颇得民心。
当然,这次南下,她决定带着安默儿的那个满半岁的孩子一起去,若是自己不小心晒到太阳,就能放他的血来帮自己恢复身体。
这样的国家大事,自然是传遍皇宫每一个角落。
这天晚上,正逢涂温舒来见安默儿。
他已经沉郁好几个月,这次竟然心情极好。
安默儿见他如此,难免好奇地问:“你因什么事这么开心?”
涂温舒看起来神秘兮兮的。
他毫不客气地爬到床上,用双手枕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看起来有些痞痞的,朝安默儿露出一排大白牙,笑道:“明日太女就要启程往南边去了。”
安默儿拉了拉被子,淡淡道:“所以呢?”
“她带着我们的儿子一起去。”涂温舒扭头看着安默儿。
安默儿走到桌子边上坐下,喝了一杯冷水,拿着扇子扇风。
这个地方夏天天气十分炎热,而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去,然后虐待他。”安默儿想到那个出生后只见过一面的孩子,心中十分难受。
涂温舒直起身来,看到了烛光下她眼中的落寞。
他一翻身下了床,鞋子也没穿,走到安默儿的身后,俯身从后面搂着她的脖子,贴近她的耳边,温声道:“你且等着,会有好消息的。”
“好消息?”安默儿将他的手从脖颈间扯开,讥讽地一笑,“莫非太女会死在这次赈灾途中?”
涂温舒被安默儿淡淡将他的手拉开的动作弄得有些愣。
他悻悻地坐到了旁边,眼珠子一转,却没有再继续太女和赈灾的话题,而是问:“你跟江玉成和江逸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冷淡吗?”
安默儿动作僵住,将手中的扇子放在了桌子上,道:“我认识他们已经很久了,我跟他们一样,都是从雍和国来的。”
“这个我知道。”涂温舒伸手去拉住安默儿的手,神情认真了两分,“我也陪你很多晚上了,如今你对我怎么还如同陌生人一样?”
安默儿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讥诮一笑,问:“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应该对你动情吗?”
涂温舒:“……”
他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心口一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安默儿淡淡地喝着茶,他犹豫了片刻,说:“无论如何,已经一年半了,我们之间,多少应该有些情分吧?”
安默儿自嘲一笑,“我听江逸他们说,你会想办法离开皇宫,若是能够带走孩子,那就带他走。”
“我们要带你走。”涂温舒笃定道。
安默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想要逃出去谈何容易?况且,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