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亦生药箱都还没有来得及放下,低头看着抓在自己衣领上的手,微微一笑,抬头看着面色恼怒的江逸,道:“你且先不要动手,我是在帮你圆梦。”
“圆什么梦?”江逸冷嗤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了手,退到了江玉成的身边坐下。
江玉成也是面色不太好,低声对兰亦生道:“兰大夫,在下感念你为我治好了残疾,大恩难忘,必有报时。可是你也知道,我们两人都是雍和人,雍和并非西宁一般男女平等,我们二人如今被迫进了宫中,若真要放下尊严去伺候一个女人,恕我们不能答应,只能以死明志。”
雍和是男尊女卑的国度,即便江玉成没有鄙视女性,但是他绝对做不到放下尊严去和很多男人一起伺候一个女人。
江玉成视线在江玉成和江逸的中间梭巡而过,随后露出个怪异的笑容,问江逸:“当初你是不是说过,为了你喜欢的女子,你可以做一切?”
江逸闻言愣住。
当初自己为了安默儿,什么也不顾,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离开盛京来到西宁,他本来想着,远远离开那个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人,自己很快就会忘记的,然而事实告诉他,爱上一个人之后,得不到,心中又不甘,可又不得不放手,想要忘记,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他能做到的,不过是表面装作不在乎了,心底的痛处,每到深夜便会被名为思念的刀一寸寸剖开,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没料到兰亦生忽然提起来,江逸好像被人迎头打了一棒,狼狈痛心又无处可藏。
他不说话了,垂着眼眸坐在那里。
兰亦生便将视线转向了江玉成,眯着眸子问:“如果你们将要伺候的人,是安默儿,你们会愿意吗?”
噌的一下,江逸猛地跳了起来,浑身激动得颤抖起来,“默儿她……她也来了西宁国?”
江玉成脸色也变了又变,两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
什么叫“要伺候的人是安默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亦生早料到他们会震惊,并没有意外。
他示意江逸坐了下来,缓缓开口道:“若是你们不愿意,还会有别的男人。”
江逸气得拍桌子,红着眼问:“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有慕容景了吗?她不是生了孩子了吗?”
脑海中太多的疑问缠绕着江逸和江玉成。
兰亦生悄悄往外看了一眼,确保无人偷听后,和两人讲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
这些被挑选出来的郎官,需要排着队每天晚上去安默儿的蒲徽殿。
兰亦生知道安默儿心中屈辱,便将第一第二晚进蒲徽殿的人分别安排成江逸和江玉成。
剩下三个男人,安默儿都不认识,不可能愿意跟他们生关系,于是,兰亦生利用他多年来在西宁皇宫中经营出来的人脉,成功让一人在第二天“自尽”了,另一人则在进宫的第三天,“碰巧”被皇太女商茵看中,要去了太女殿,成了皇太女的侍君。
最后只剩下一个与江玉成、江逸所不熟识的男子,兰亦生没有动他,怕惹来怀疑。
这个男人也不是西宁国人,而是来自久光国的一名孤儿,名叫涂温舒,今年也才二十岁,性格开朗,非但不因为自己要去“伺候”一个女人而伤心,反而庆幸道:“我一人在久光国举步维艰,来了西宁国也没有赚到银钱,本以为这辈子都要穷困潦倒,却没想到得了机会进了宫,至少今后能够填饱肚子,吃穿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