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在养心殿外面等待了半个时辰,终于,门开了,太子满脸笑意地走了出来,刘公公也跟着走出来。
慕容景朝太子行了个礼。
慕容祈道:“慕容将军,父皇似乎有话要对你说,你且进去吧。”
慕容景看着慕容祈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慕容将军,请进去吧。”
慕容景颔,跟着刘公公往里面走。
刚刚踏入门槛,他的视线已经瞟到了放在龙榻旁边的那个还没有收拾掉的血淋淋的碗,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他再次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甚至爆出一些青筋来。
皇帝坐在榻上,精神已经比刚刚好了无数倍。
那双满是威仪的眼睛,打量着慕容景,似笑非笑道:“侄儿,你来了?”
说话之间,视线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旁边故意没有让宫人拿走的血碗。
慕容景收敛情绪,行了个大礼。
“臣求陛下,放过臣的妻子。”行过礼后,慕容景跪在地上低着头,说了一句。
“妻子?”皇帝的眸子眯了一下,明知故问道,“你尚未成亲,何来的妻子?——哦,对了,你是说那个从南疆带回来的女子灵溪?放心吧,她是你的救命恩人,朕不会把她如何的。你们二人不是还有两个多月便要成亲了吗?只不过,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现在还在昏迷着?”
“皇上恕罪。”慕容景那种慌乱无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眸子比平常更加深沉,任凭任何人都看不出其中的情绪。
“既然你让朕恕你的罪,那定然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说给朕听听吧。”皇帝的声音越来越清明,足可见那半碗血的作用之大。
慕容景声音低沉地说:“臣喜欢安默儿多年,只恨不能娶她为妻,她成了寡妇之后,臣明白,以臣的身份,更加不可能娶她,于是便想了一个办法,让她假死之后,金蝉脱壳,私下与臣在一起,我和她早已结,而且她腹中已经有了臣的孩子,求陛下网开一面,臣愿意替她顶罪,但求一死。至于灵溪……”
默了默,慕容景眸光深沉道:“她的确是臣从南疆救回来的女子,臣只是觉得,她的身形有些像默儿,便打算利用她,与她成婚的时候,将她换成安默儿,今后将默儿藏在府中,若是出府,便带着灵溪出府,掩人耳目。”
说完,慕容景如同从前一样,叩头后,背脊挺得笔直。
皇帝冷哼一声,苍老枯瘦的手摸着黄色的睡衣,冷冷道:“景儿,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你在战场上屡立战功,本可以平步青云,但是你偏偏耽于儿女私情,不成大器,白白辜负了朕的一片希冀!”
慕容景没说话。
他只是静静听着。
皇帝继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虽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当初朕派人杀她,被你所救,若非如此,这世上便死了一味灵丹妙药,朕今日恐怕也要崩于这养心殿中了。”
说到这,他眼中闪出一抹怪异的笑来。
慕容景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景儿,你若是真的想要救她,那朕给你一次机会。”皇帝皮笑肉不笑地说。
慕容景道:“请陛下赐教。”
皇帝从榻上站起来,走到了慕容景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今南疆失去的土地已经在你和宁将军等一众将士的努力之下收了回来,南疆暂时没有战事,不过你是天生的将才,朕不想浪费了。三日后,你出去西疆,若是你能够拿下西宁国的十座城池,朕便放了你的女人以及腹中的孩子,如何?”
慕容景浑身一震,抬头幽幽地看着皇帝。
十座城池?
西宁国跟久光国根本就没法比,也许是西宁国向来男女平等的缘故,西宁国无论政治经济各个方面,都几乎要能和雍和国所匹敌。
况且,西宁国多年之间休养生息,国泰民安,而雍和国连年生战乱,想要动战争,就要有足够的国力和粮草作为支撑。
慕容景觉得皇帝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