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而行,天罚之……逆天而行,天罚之……”
“天罚之。”
陈家主颤抖着手,脸色白得宛如死人……明明他做好准备的,明明玄天门说过,有封印能力的上古炼器鼎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为什么?
静悄悄的屋内传来一个慢吞吞的脚步声,脚步声伴随着咳嗽,一下又一下。
那人站在陈家主的身后,浑浊的眼球平静地看着他:
“鼎已碎,若是手稿无误,天罚即将来临,族中年幼的孩子我早已送出……这是贪念的下场,也是与虎谋皮的下场……”
“师叔……”
陈家主呆呆地转身。
面前的男子数年前还是中年人的模样,作为陈家最强大的炼器师,在族人心中,他丝毫不弱于花家的花鸢……
而如今,对方一副形似枯槁的模样,似乎所有的生命力都被耗尽,是老态的,完全不见属于修真者的风华……只有那双眼睛,虽然浑浊,却依旧犀利。
老者杵着拐杖,低咳一声,带着某种叹息:
“欲壑难填啊……”
陈家一直以来,只能接一些主量、却没有太高炼器造诣的单子……毕竟后者往往被花家垄断,而富有新颖奇思的灵器,修真界统一认为钱家是更好的选择。
——低廉的灵器,适合中下层修士。
这便是外人对陈家的看法。
海量的订单满足不了内心的贪欲。
富裕的同时,还想追寻更高的地位,但很难,太难了。
心态失衡下,他们开始嫉恨。
花家不过是因为弱火!
钱家……只会做一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
明明他们陈家能做出更好的灵器……只不过还差一点……
所以当玄天门递出橄榄枝时,哪怕可能会得罪最大的贵客——圣衍,他们也接了过来。
并且如他们所料,哪怕万分周旋,依旧得罪了那位圣衍太子。
赌上族运,赌上一切。
然而还不够。
圣衍转头就选择了钱家处理那批订单,后续又和花家建立新的、独属于圣衍的炼器坊,以保证后面的炼器单子正常执行。
哪怕圣衍没说什么,但“言而无信”的消息被秘密散出,陈家瞬间损失惨重。
而那时,玄天门的态度又变得微妙起来——他们赌上族运,却将要万劫不复。
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族内也有了异样的声音。
惊险之际,陈家主多年闭关的师叔突然出关,听闻家中剧变后,取出了一份焦黄手稿,向玄天门传去了消息。
一件合适的真品、一些极稀罕的材料、一份可以付出一切的决心、一些失去人性的决定。
老者闭了闭眼:“……这么多年,借着族中资源一遍遍尝试……陶若谦是个天才,他做的比我更好,所以他更早的明白要付出的一切。”
“他做不到,他选择死。”
“咳咳,我不知道为何他如此偏激……也许他有必须做到的理由,但永远狠不下心来做。”
“所以……”
陈家主魂不守舍地放出命令,让族人尽快逃离,自己却跌坐在椅中:
“为什么……明明玄天门的上古炼器鼎可以承担的……难道是拓品在被人盗走的途中,出了什么意外吗?”
他痛苦地低嚎一声,紧紧抱住了头。
一步之差……一步之差啊,哪怕炼器大会结束,让他粉身碎骨,他都情愿,明明已经付出那么多了……
“大概,这就是命吧。”
老者丢开了拐杖,仰头看向窗外雷霆凝聚的天际,皱纹如沟壑的脸上满是平静。
“我们做了什么,我们……心知肚明。”
楚云眠努力甩了甩手,出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