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便等上一等吧,劳浮沧长老费心了。”玄坛道人叹着气说道。
麦冬见他如此,心中不禁疑惑,这老头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又是叹息又是追问的,究竟是想哪般?
“只是……”麦冬望向坐上上清真人,“若是玄坛道长在宗门等候的话,想来一众新弟子下山历练之事怕是要延后一番了。”
这宗门之中有人做客,外出历练之事确实是不宜的。
“既然这样,”上清真人看向乾元真人说道:“不如便等上半月,想来也是无妨。”
乾元真人闻言点了点头口中称善。
……
童子来报,说是浮沧长老座下弟子龙七求见,守诚听了倒是有些讶异。按说浮沧长老若是派人前来,当是忍冬才是,二人不算相熟,却好歹也是说过话的,如今派个只是见过面而已的龙七,到底是何用意?
不过虽是疑惑,可守诚却依旧整理着衣袍出了游渊殿——不管是何用意,这祖宗可非是他得罪得起的。
两厢见面一番行礼后,龙七便直接道明了来意,守诚瞥了一眼他腰间别着的翠笛,心中虽有不解,却依旧与龙七往山门处去了。
虽说他这小师姑疯疯癫癫的,可行事自是有她的一套,况且她还将竹杖老人所赠翠笛给了龙七,又来得这般急切,想来定是有着什么事的。
两人急行至山门,只见守诚拉着龙七,抓起一把土,随后往空中一扬,便立时不见了踪迹。
龙七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脚下方才踏实地站在地上,只是有些虚浮,险些栽倒在地,幸亏一旁守诚抓住了他,方才不至于五体投地。
“这第一次使这遁术,定然是有些不适应的,往后习惯了便好了。”守诚说着,扶起了龙七,“到了。”
龙七缓了一阵方才回神,虽说是难受了些,可这术法着实精妙,他不禁赞叹:“守诚师兄这术法倒是方便。”
守诚闻言,只是笑着,伸着手示意龙七,龙七有些不明,忙问何意,只见守诚指着龙七腰间说道:
“这古竹林中有竹杖老人布下的阵法,寻常人等若是进了,怕是会丧命其中,小师姑不是给了你那支笛子么?你便用它召来引路地精便可。”
听得此言,龙七立时明了灵香为何着他同来:这笛子想来是灵香用过的,必然不能随意让别的男子再用。先前自己表明心迹,如今她又将这笛子给他,算不算是变相地应了自己?
龙七握着笛子一阵愣神,心思飘到了别处,还不住傻笑着,看得守诚心中一阵惊疑:这小师姑喜好真是难以令人捉摸,便是这等傻子,也收去做了徒弟?
未免耽误灵香事情,守诚连忙轻咳了一声提醒龙七,龙七惊觉,这才想起还有事做,忙开口问道:“我并不会吹笛,这可如何是好?”
这便有些麻烦了,守诚蹙起了眉头——自己也不会吹啊……
……
灵香同伏印真人跟着竹黄一路,拐了好久,方才见着一处小院。
要说那些宗派总是喜欢将道场建在崇山峻岭之中,一旦出个什么事儿,便是寻人也着实费劲得紧,灵香实在搞不懂那些所谓的世外高人究竟如何想的,难道不知古人云,大隐隐于市,小隐方才隐于野么?
看看自己,将那悠然居置于闹市,那才是世外高人该去的地方。
说起悠然居,她竟有些想念自己的那张吊床了,冬日里取上一本药典,躺在上面晒着太阳,别提有多惬意了。
正出神间,却听竹黄开口说道:“你二人若是要寻红樱师姐,怕是不容易的。昆吾派可大得去了,一时半会也不知红樱师姐人在何处。”
听得此言,灵香想了一会,随后给了伏印真人一个眼神,伏印真人立时意会,轻咳了一声开口道:“即是如此,便先不急着寻她了,我二人此行目的是为了给玄怀道长诊治,你不妨先带我二人去你师父居所,再去寻你红樱师姐也是来得及的。”
非是灵香不愿多说,只是如今她顶着麦冬的名义,总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在自己师父面前指手画脚的不是?且不说伏印真人要不要面子,便是做戏也得做全乎了不是?
可竹黄闻言却是面露难色,犹豫着半天开口说道:“非是我不带你二人前去,只是如今师父院外有一众师兄看守着,别说是你们,便是我也不得随意进入的……”
如今这玄怀真人命在旦夕,便顾不得这么多了。
“既然如此,你且带我二人悄悄接近你师父的院子,其他的再行议论吧……”伏印真人蹙眉说道。
毕竟救人如救火,若是再等上一等,怕是错过了救转的时机了。
竹黄闻言迟疑了片刻,方才点头应下。
“既然是为了师父,那便随我来吧!”
……
龙七憋红了脸吹了半晌,方才将这翠笛吹出丝屡音调。听着一旁龙七吹出的声音,守诚这才觉得,那小师姑吹的着实是好上上百倍。
正在龙七觉得头上金星直冒之时,便听古竹林内传来一阵滚动之声,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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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片刻,那滚动声更加近了,守诚方才拉扯了一把龙七,示意他莫要再吹了。
龙七顿时只觉如释重负,蹲在地上好一阵喘息。过些日子,他定要将这横笛好好学上一学,如今灵香身上带着囚牛琴,届时他二人岂不是正好配上一对儿?
正当龙七出神之时,却听林中传来一阵尖细声音:
“便是许久未来,你这笛技也不得如此差劲,便是号丧,也比你这般强上百倍。”
说话间,只见林中滚来两颗球,正是先前忍冬来时说话的那个。
龙七见着面前的地精,心中一阵惊讶,这竹杖老人长得未免也有些太……
太格格不入了罢……
那地精也是惊讶无比,本是以为来人是灵香,却不想竟是守诚和一个不认识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