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书笑得有些腼腆:“那是您总是‘爱在心里口难开’,都不愿意坐下来和孙子好好聊聊,不然你就会发现,他有多优秀,思维有多广袤,我可不敢跟他比,光挣钱就比不上,我爷爷要是在这,没准都想跟您换孙子了。”
“淘气。”
秦元正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宋青晨我还能不知道?我跟他不多的联系里,他除了夸你可爱,就是夸你乖,回回都聊你,连雕刻都靠后了,愿意换你?他要能看上我的孙子,我直接送给他!”
宋时书乖巧的给老爷子添茶:“那个姓肖的事,您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觉得我斗不过他,会吃亏?”
秦元正又瞪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宋时书唔了一声:“是不是我爷爷当年就没斗过——”
“瞎说!”秦元正眼睛差点瞪出来,“你爷爷才不是斗不过,是没提防!”
宋时书就知道:“那您不信任我,我是我爷爷一手教出来的,您不信我,就是不信他。”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老爷子声音都有点急了,“不是斗不斗得过的事,你是玉瓶,干什么非要跟瓦罐碰?你以后有长长的路要走,有大好的青春年华,有快活逍遥的日子,他有几天活头了?我是不想让你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宋时书眨了眨眼,乖巧极了:“您以为我要干什么?杀人放火?”
老爷子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眼神那叫一个凶:“你敢!”
“我当然不敢,”宋时书垂着眼角,看上去很委屈,“我就是不想让这个人过得不那么好,我爷爷因为他,日子不好过了小半辈子,凭什么他能善终,好好的活到老死?我就想欺负一下他,让他受到些小小惩罚,活的没那么开心,死的时候悔的不行,最好死不瞑目,气死他!”
秦元正:……
宋时书认真看着老爷子:“这个人这么坏,您肯定也不喜欢,就没想过干点什么坏事,爽一把?”
秦元正绷着脸:“小孩子不会说话,对付这种坏人,怎么叫干坏事?那叫替天行道!”
宋时书:……
所以这不就得了?您老还挣扎什么?
老爷子没说话,宋时书却觉得十拿九稳,胜利在望,老爷子可能只是需要再想一想,确定一下。
宋时书就调开话题:“要不要我偷一段孙子的音乐给你?”
秦元正:……
想骂,但骂不出来,还被对方勾出了心理的瘾,看看左右,敲敲压力声音:“新歌?”
宋时书也跟着看看左右,凑过来:“他最近灵感爆棚,写了很多歌,听说要发新专辑,还要马上筹备新的演唱会,天天在练……”在老爷子耳朵边嘀咕了几句,又小声说,“其实要偷听一小段问题不大,只要咱们爷儿俩不外泄,可听一小段,哪有听几首痛快?咱们可是这些新歌的第一批观众,你要不要跟我过去试试?咱们悄悄的,谁都不说,夜黑风高的时候,去他的工作室……”
“岂有此理!怎么可以这么干……”
老爷子骂了两声,就清咳了下,凑的更近,一老一少头抵在一起:“那得过了十二点,我那不争气的徒弟睡了,发现不了我外出,我那孙子正好是个夜猫子,不到十一二点精神都亢奋不起来。”
“要不说您睿智呢,安排的太好了,咱们就这么干!今天吃完晚饭您别安排别的活了,直接先睡一觉,十二点整我来接您!”
宋时书和老爷子商量好计划细节,二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觉少,其实很少有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要不是晚上加班干活太久,也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八九点才起,晚上不干活了,转去睡觉,睡不到十二点就能醒,精神还挺不错。
老爷子也知道不能给年轻人添麻烦,衣服穿够了,保证不冷,裹的还算严实,等宋时书一来,两人就以眼神沟通,轻手轻脚离开院子,放心说话没一会,就到了秦晋的工作室,继续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尽量不说话。
宋时书告诉老爷子他踩过点,让老爷子跟着他的指挥行动,老爷子跟着他,感觉特别刺激,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体会到了年轻时看到的特工动作电影里的感觉,还挺好玩的。
在接连两三次遇到小危机,差点被孙子发现,又被宋时书化解后,二人终于抵达秦晋的练歌空间,他喝完一杯水,正在弹钢琴,边弹边唱,顺自己的新歌。
月光安静流淌,年轻人修长手指在琴键上跳舞,这个普通的夜晚像被蒙上了柔软的纱,变得不一样,让人沉醉又眷恋。
秦晋一口气写了很多歌,要练习要顺的,也不只这一首,乐器也是,每唱完一首,就会换一种乐器,找不同的感觉和风格,有慢歌,有快歌,也有激烈吵人的电音。
老爷子听着两眼放光,一时忍不住轻轻打节拍,一时跟着旋律晃动,差点跟电视里看演唱会的年轻人一样,扭扭蹦蹦,特别嗨!
要不说音乐最能深入人心呢,它就是有一种让你跟随它,忘记一切的魔力!
老爷子忘了自己,忘了身边的一切,当然也就不记得在偷听,环境有点危险。
秦晋又一首歌唱完,他没忍住,鼓起了掌:“好!”
太好听了!这个歌简直完美!
现场一片寂静。
宋时书无奈的看着老爷子,没有躲,躲也躲不了了。
老爷子:……
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鼓掌,是两只手它自己动的!
“爷爷?”秦晋走出光影,装的就像才看到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知道自己走不了了,现在跑更跌份,理直气壮架起胳膊:“我是你爷爷,过来看看自己孙子怎么了,不行?”
“当然可以。”
秦晋看着爷爷,眼神很安静,安静到有些乖巧。
沉默很久,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紧涩:“爷爷……我的龙牌摔碎了,可以再给我一个新的吗?”
老爷子没绷住,眼底瞬间有些湿,又不想叫小辈看到,背着手往外走:“一块龙牌,也值得你这么要?早给你准备好了,明天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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