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飞文才不会好奇追问,忍着火气:“少废话,就说你敢不敢答应吧!就这半个月,崔家拍卖行就会开始征集作品……”
“好。”
肖飞文怔住。
宋时书声音平静:“不是你来约战,想让我答应?反悔了?”
“谁反悔了!还是快点回去准备吧,这一次我绝不会输!”
肖飞文懒的废话,每回自己的优雅在这个人面前都保持不住,他真的够够的了,放完狠话转身就走,没多给一个眼神。
宋时书也转身,继续往前走,面色始终平静,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了个多大的麻烦。
“小罐你怎么回事,敢不敢等我回来再浪!”
耳机里,充斥着楼蒙咋咋呼呼的声音,再次很不巧,这回被堵,他又隔着电话听到了。
“论拍卖,咱是行家,我那拍卖行不就是为你开的!在咱们J市,你可以随便浪,我露不露脸,都保你无事,可B市不一样,不是咱们的地盘,水深,到现在咱们也没入得了场,你去那个崔氏拍卖行,还不得被欺负了!”
萌萌担心的不得了,苦口婆心:“都是拍卖行,咱们是对家啊!而且崔氏这边,主营珠宝字画艺术品,根本就不上翡翠,你这是被下套了!你等着,我现在就飞回来!”
宋时书:“受伤的人逞什么强,好好养着。”
两千公里外的异国他乡,楼蒙沉着眼,看着行动不便的胳膊腿,自闭了。
“你都要进狼窝了,我养个屁!”
“哦,你不信我。”
楼蒙刚要说话,宋时书又继续:“你也不信爷爷。”
“我……”
“吃不吃亏,谁定义的?”宋时书声音化在夜风里,轻缓又倔强,“就算我真吃了亏,楼萌萌,你以后就不能帮我找回来?为什么对我这么放心不下,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身上的事有多重要多危险,还是想急着往回赶,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弱?我开口说过的事,什么时候做不到了?”
楼蒙:……
小罐你牛的,都学会道德绑架了,你那点小心眼,都用来对付我了是不是!
没办法,他就这么一个发小,小时候病病歪歪,长到现在不容易,当年病的快咳死了,还敢抄着小药罐帮他打架,小小年纪就独的很,身边一直没新朋友,他不照看着点,怎么办?
这可是他的小罐,他以后还要看小罐娶老婆生孩子,子孙满堂长命百岁呢。
“那你……要注意身体,不可以没日没夜雕知道吗!我会盯着你的!”
宋时书抿了嘴,没说话。
楼蒙仿佛隔空看到了他的表情一样:“我真是服了你了,别的都能谈,这个不行是吧!”
宋时书低头看着路,声音倔强:“我早好了的,我的身体我知道。”
“行行行你都知道,那这事既然应了,咱们就心无旁骛,尽力而为,其它的不用管,赢了是你小罐厉害,应得的,输了,我也有办法处理,就都交给我,行吗?还有,我看天气预报说B市这两天有雨,秋裤别脱知道吗!”
“嗯……”
宋时书听着发小絮絮叨叨,并没有着急挂电话,听他说在缅甸的事,遇到了什么意外,不得已和一个很讨厌的人谈了笔单,原石上他得分出一成利,有点烦,不过以后物流渠道稳了,不管将来的作品发到哪里,国内还是国外,都不会再次出现类似的问题……
电话挂断时,宋时书想着,得快点搬家了。
他得给娇娇萌萌留一个房间,要有很酷的电感灯带,机车模型……和很柔软的粉蓝小王子枕套。
还得准备新的雕刻件,拍卖行是不是?他不要太有经验,感谢肖飞文,他还发愁毕业了,怎么在B市闯出一条路,机会这不就来了?
……这回雕什么?
星月灿烂,风也温柔,对别人来说可能略高的温度,对宋时书来说却是刚刚好。
晚宴别墅距离城区很远,他没有麻烦崔家的接送服务,打车肯定是要打车的,但他决定先走一走,远离城市灯光,独享头顶夜色,放空思绪,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灵感。
走到路口再打车吧,也会好打更多。
宋时书悠闲的走着,不疾不徐,大多时候抬头看着月亮,偶尔数一数星星,听到特别清脆的夏虫鸣叫时,会好奇循着声音找一找,看谁那么调皮。
月色浪漫,夏风缱绻,他就像毫无痕迹融入的精灵王子,随夜色一起撩人。
远远有一辆车坠着,没打远光灯,宋时书走多慢,它开多慢,好好的迈巴赫,跟老爷爷拄着拐杖散步似的,十分委屈。
车里飘着似有似无的淡香,是微苦的杏仁,伴着清冽的雪松,车载音乐很低,是一首缠绵安静的钢琴曲,偏这样的曲子,越低,越撩人心弦,尤其伴着月光。
手机不合时宜的振动,语音消息,来自张风潍。
“——姓关的你有完没完,自己不走,别挡着路不让别人走啊!你这种小心眼的男人小朋友是不会喜欢的!”
关格嘴唇微抿,没回。
对方继续骚扰。
“——求求了给让个路吧,你没人要,我回去可是有火辣甜心等着呢,春宵一刻啊!”
关格单手握方向盘,回:“你过去,问他要不要搭车。”
张风潍诡异的沉默了一瞬:“你让我……帮你追人?”
关格没回。
但他让开了路。
很快,张风潍张扬的红色跑车飞掠而过,朝他竖了个中指,很快路过宋时书,停顿片刻,又很快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