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心满意足的福晋,冯嬷嬷一边帮乌那希重新换了一身月白的常服,一边还在心疼那只钗。
“格格,那钗您都没有戴过,多好的珠子。不过您都没有往外拿过,福晋是怎么知道的。奴婢也不是小气,只是原本姑娘家的饰头面就该做额涅的给准备,咱们家真是颠倒过来,额涅整日从闺女房中寻东西。”
“无事,都是些身外物,能换我几日清静,多抄两页经书,那钗也算有价值。再说,我还小也用不到,戴上也不过是装大人,我记得,他当年就是不喜欢我打扮的不符合年纪……”
最后一句声音特别低,冯嬷嬷问,“格格您说什么?”
乌那希看了看全身镜里的自己,样子还是小孩子,可这心境却年轻不起来了。
长叹一口气,“无事,重新收拾了,趁着天光好,我在写一篇。”
“哎,奴婢这就去,格格要换个香么?”
“不用,桃花就挺好。”
郭络罗多普库(嘎鲁玳的二弟)已经蓄起了短须,大姐姐去后,他也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他知道曾经家里的烈火烹油般的富贵都是靠着大姐姐,大姐姐走的突然,宫里虽然还有二姐姐,可那么多小外甥小外甥女二姐姐多辛苦。
他们兄弟几个如今也是愈来愈低调,尽量不露头冒尖,不给别人抓他们小辫子的机会。
近几年时不时有流言说是皇上想追封大姐姐为皇后,连他们家人都没听说过,很多人却像亲耳听到过似的,巴结的打探的,图谋不轨的,当然也有一下子和他们兄弟划清界限的。
其实皇后不皇后的,他们家人倒真的不怎么在乎,前些年是看出皇上对姐姐不错,自大姐姐去了,连阿玛额娘提起皇帝姐夫都是感慨万分。
姐夫为姐姐守孝了三年,虽然没有明着说,可他们都知道。
姐姐活着的时候就不在意这些虚名,她甚至不太在乎又纳了谁,幸了谁,只要皇上对待几个孩子是不同于一般的,大姐姐就满意。
大姐姐跟着小外甥一起去了,他们是很怀念,可日子还得往前走,就像他多库普好好给皇上当差,帮外甥们在宫外做些不方便的事。
靠着姐姐他如今也做到了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这日他和平常一样上职,刚泡上茶还没喝到嘴里,就听下属禀告说是昨夜抓了一批年轻的小爷。
多库普真是不耐烦处理这些事,他好想回战场去,省的整日还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烂事搞得焦头烂额。
阿玛啊阿玛,您都一把年纪了还非要跟着安安去那么老远的地方,还不如老老实实在这挂个职,冰天雪地万里之遥的就该让他这种年轻人去!
“又是因为什么,打架砸了人家铺子,还是因为妓子踹了对方下三路。”多库普真是不耐烦,这些小崽子那哪叫打架,花拳绣腿蹭破点皮就跟断了胳膊腿似的。
“将军,这次不是啊。”
多库普看了眼很是有些为难的属下,
“怎么是我认识的人?还是和我有关?不对,我又有什么值得他们念叨的。那些读书的不最看不上咱们这些当兵的。又不是我哥,难不成真是有人议论我哥不娶亲?不是我额涅都不管,他们喜欢……“
“嗯?也不是我哥?对,议论他也不至于打起来,又不是小娘子,小娘子因为我哥打起来比较合理,那是因为娘娘还是小主子?”
郭络罗家的脑子不想用也自己会动,只看属下那眼神他就能猜个六七分。
“回将军,是皇上和皇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