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边微微别过头,避开乌那希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他又下意识地紧了紧背上的梦梦,感受着妹妹均匀的呼吸,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可眼神却仍不受控制地不时飘向乌那希,那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在触及乌那希的瞬间,慌乱地移开。
乌那希掩着口轻轻笑,“四阿哥对妹妹可真好,倒是和外面传言的那般不一样呢。”她美目流转,看向四四,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外面流言纷纷,都说四阿哥是天生佛子道种,仿佛您生来就该脱尘世,太上忘情,一心只向那大道,不问世间凡俗之事。可如今看来,那些传言真是荒谬至极呢。”
四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流言不过是些虚妄之语,不足为信。梦梦是我的妹妹,我自当护她周全。那些人以为佛道便是要绝情弃爱,却不知世间真情才是至珍至贵,若为了所谓大道而舍弃这些,那才是舍本逐末。”
四四看了眼乌那希,目光中似有深意,停留片刻后,又低声加了句,“真情自然不仅仅是兄妹亲情,还有……”
“殿下,可是回来了,竟是四阿哥送公主回来,奴才这正要派人去接呢。”
梁平带着两个小内侍疾步迎了出来,恭敬地行礼。四四一抬头,这才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家了。眼前熟悉的朱门红墙在月色下透着几分亲切,门上的铜环在灯光映照下泛着微光。
“嗯,不用,我送这孩子进去,别再吵醒她。”
四四缓缓走进门,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背上熟睡的梦梦。乌那希跟在后面,手中的灯笼依旧举着,照亮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走进院子,周围静谧无比,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四四朝着梦梦的住所走去,月光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进了寝殿,四四小心翼翼地弯腰,将梦梦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眼神中的宠溺如同这如水的月色一般温柔。
乌那希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四四带着人轻手轻脚出了门,刚到庭院中,梁平便躬身向前,满脸堆笑道:“格格,殿下刚躺下,她今日玩得太累,奴才担心这会子人多嘈杂,她睡不安稳。劳烦格格代奴才送一送四阿哥,辛苦格格了。”
四四听了,嘴角微微上扬,挑挑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冲着梁平眨了眨眼。
梁平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四四的眼神一般,转身就进了寝殿,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四四见状,转过身来,抱拳冲着乌那希一躬身,姿态恭敬又带着几分滑稽之意,“劳烦格格。”
两人行至宫门口,一起站住,默契地都没有开口。
周围一片静谧,仿佛时间都为这美景停留。风轻拂过,带起几缕丝,衣袂微微飘动。
“阿哥快回去吧,夜深了,您穿的薄。”
乌那希微微低着下巴,明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却比人多的时候更紧张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四四看到乌那希红红的耳朵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丝浅笑,“无妨,我看着你进去我便走。”
乌那希轻咬嘴唇,似是犹豫,终还是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宫门走去,每一步都似踩在四四的心尖。
四四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锁那渐远的身影,直至宫门在乌那希身后缓缓关闭,隔断了他的视线。他的眼眸中似有星光闪烁,那是眷恋与不舍交织的光芒。
微微抬头,看着昭阳宫的牌匾,四四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又甜蜜的笑意。在他心中,此刻也能算两人一起回家了吧。
四四攥紧了拳头,暗暗誓,终有一天,他们会有独属于自己的小家。
在那里,没有宫廷的纷争与束缚,只有他和她,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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