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那希怎么也想不明白,上辈子的自己,竭力成为世人眼中完美正妻的典范,可他却对自己视若无睹,甚至到后夫妻之间只剩了帝后于人前的责任,私下他对自己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
而今生,自己性情乖僻,性子冷淡,言辞亦不善,然而不知为何,他却犹如一只烦人的蜜蜂,总是围绕着自己转。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自己不对,还是错在于他。
欲与他远离,可越是远离怎就越是纠缠不清。
这段时间与六公主的相处,乌那希已然察觉这孩子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公主,绝无那个心智和手段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将自己弄进宫,弄进宫也就罢了,竟然还呈上了一本郑重其事的聘书。
见到那大红色的聘书时,乌那希若不知道是胤禛的手笔,那她这两辈子也算白活了。
因此,自己身处此地,亦是他一手促成。
究竟为何,胤禛一直在背后助推她向前、向高处行进,不许她在阴影中默默苟延残喘,
让她走在阳光中,让她活在鲜花里。
乌那希掐了掐手心,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
纯禧公主已经讲完,台上台下的女孩子们或多或少都从纯禧和缓轻柔地语调中得到些启,惺惺相惜相互一礼。
好在纯禧公主的言草稿,乌那希调钱早就看到过,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对自己的走神感到很失礼。
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越来越拧巴别扭的心理状态,连乌那希自己都有点讨厌渐渐失去掌控的生活。
强打起精神,以后一定要让自己忙一些,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纠结。
随着这一礼的结束,有一股微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是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味道,考试正式开始。
石婉清丝毫没有因为于胤礽那一场不算初见的初见受到影响,与乌那希相反,无知无觉得她豁达自在。
因为上次小考又是名列第一,她的座位就被安排在进门处的第一个,也是距离公主殿下们最近的位置。
她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宛如一朵盛开在清晨的芙蓉,清新又自信。
胸有成竹的她面容平静,还有心情观察了下殿下们的衣裳。
金尊玉贵的长大,穿了一个月“校服”,连石婉清都有些羡慕公主们各式各样的漂亮衣裳。
一个个欣赏过去,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几位公主后面的乌那希,只不过多看了两眼石婉清就看出这位打扮的相对低调的姑娘应该不是殿下。
三年宫中并未举办大型的宴会,石婉清也很久没有见过公主们,与乌那希上一次也只是在一个人很多的场合远远看了一眼,女孩子长得快,几乎一年一个模样,外加上换了装扮和式,更分辨不出。
虽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无一不是精品,却在细节处露了端倪,公主们明显轻松从容,而最后的乌那西不仅站的比殿下们靠后一个身为,身上紧绷的气息似乎比石婉清这个考生还严重些。
也是巧了,乌那希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她,一台佳能正巧和是坐在她正对面的石婉清撞个正着。
“太子妃——?”
乌那希也没想到竟然在这第一个看到的会是她,完全不同于印象里那个面如枯槁,目似枯井的废太子妃。
石婉清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初夏第一朵新荷般灵动清澈。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桌上,双腿优雅地并拢。
一双神采奕奕的眸子,因乌那希瞬间的惊诧而略带疑惑,微微蹙起的眉头下,眼睛轻轻眨动,仿佛在询问着什么。她微微斜侧脖颈,脑袋稍稍歪向一边,像一只好奇的小鸟,眨巴着眼睛,模样甚是可爱。
乌那希看到这样的故人,忽然眼睛酸得要命。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这一生,她们是否还会如上次那般依附着男人,无论荣华还是崩塌,两人却都在渐渐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