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传闻,孙驿武只对自己看上的女孩儿,才会签个“心”吗?
“你从哪儿得来的?”谢橘问,孙驿武那厮近年略有收手,不像年轻时到处张狂,已经不怎么给人签名,谢杨是怎么拿到这个签名的?
“我小姐夫给我的。”谢杨笑眯眯地对谢橘说:“当时他不是去孙驿武的研发中心吗?我想让他帮我弄一张签名照,但是小姐夫始终不管我这事儿——你说他年纪就比我大一岁,怎么就那么不好说话呢?我怎么求他都不行!可前几天他突然给我寄了这个过来,收到的时候我都有点儿不敢相信——”
谢橘听见“小姐夫”三个字,心头一动:“他寄了这个东西给你?”
“对啊,还打电话给我,问我好多事儿呢。”谢杨一边说,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孙驿武的签名,满脸的花痴,长吁短叹地说:“要是能嫁给孙驿武就好了!实在不行,让我睡一睡他也行啊?我一想到能看见‘老公’的果体,脑子里就什么都装不下了?”
谢橘抬手按了谢杨脑门一下,说道:“他打电话给你干嘛?”
“谁?”谢杨眼睛始终在孙驿武的那个签名上转,嘴角翘着,被一个签名迷得神魂颠倒。
“你小——”谢橘险些把“小姐夫”三个字说出来,总算及时收口,改口道:“陆思麒打电话给你?”
“对啊,小姐夫话真是少啊,一共就问了我三个问题,不超过十个字,要不是看在他给我邮了这个签名照的份上,我都要生气了,他那个问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是盘问犯人!”谢杨不满地嘟哝着,看了一眼谢橘说道:“姐,你跟小姐夫之间咋样了?他回我们融城,还是你搬去深圳啊?”
谢橘没吭声,她跟陆思麒之间的事情,谢家所有人都不明底细,她本人也拒绝任何人的窥视和探听,这一年来惠盈的丑闻事件占据了谢家人绝大多数的眼球,所以从上到下,连李美和谢亚勇都不怎么提起陆思麒这个人了,似乎所有人自动确认,谢橘现在是单身状态,那个在谢家昙花一现的小鲜肉帅哥,在惠盈这个大树倒了之后,跟众人一样树倒猢狲散,不知道哪儿去了。
谢家也没人关心他哪儿去了。
“他问了你什么问题?”谢橘问,心中微微吃味他竟然给谢杨打电话,不给自己打,可又不想承认自己吃味,就板着脸问。
“问奶奶的九十大寿举办地在哪儿,问往年咱们家的人通常都送什么礼物,还问几点开始。”谢杨答,眼睛总算从孙驿武的签名上移开片刻,看着谢橘道:“小姐夫这是要送奶奶礼物吗?”
谢橘没吭声,她多少了解陆思麒,心想他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问这些问题,八成就是要送礼物给谢家的老祖宗吧?
人在外地,也没有回来,礼物是邮寄过来吗?
但是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谢杨呢?
明明应该联系自己才对吧?
谢家奶奶的九十大寿,原本是打算风风光光地在老家办,谢家发家的地方是个老鼠都能饿死的穷山沟,那里这几十年来,因为谢氏经济上有了改善,谢氏在老家那里,跟皇亲国戚也没什么差别。风风光光地在老家,给老奶奶办个九十大寿,让养了五个好儿孙的谢家老奶奶高兴高兴,太正常不过。
但是今年因为惠盈的丑闻,谢氏风光不再,众人也不想回去添堵,就在谢家大房的别墅举行个家宴,请庆典公司过来一手操办,也就完了。
外人一概没请,这在谢家人看来,未免有些太过冷清了。但是惠盈的瘟猪丑闻闹得人尽皆知,街谈巷议,这时候就算请人过来,也没锦上添花的效果,况且,稍微有头有脸、爱惜羽毛的商界人物,这种风口上也不愿意跟惠盈扯上关系,与其凑上去自找没意思,不如一家人凑合着热闹热闹得了。
“当年从老家出去打工,脚上就一双破胶鞋,身上的一条吊腿裤,裤子里的十块钱,都是大哥给我的,打拼了一辈子,拼到现在这副身家,我知足了。就算这副身家临了临了,被折腾没了,我也能想得开。”谢亚勇对其他兄弟四人说道,语气平淡,只尾音略微有些叹息,“只是那些跟了我一辈子的老员工,还有那些工人和农民,太难熬了。惠盈这么艰难,他们要艰难十倍,说来说去,这件事儿上惠盈是真的对不起他们。”
谢家老四老五立即说道:“这事儿怎么能怪三哥呢?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
谢亚勇摇摇头,瘟猪事件这一年,他苍老了很多,精气神都遭到了重挫,平时当着老婆孩子和孙女,还能硬撑,今天坐在老兄弟当中,内心的颓唐压抑不住,双手抱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四叔我五叔说得对,这件事儿真的不怪您!”谢橘突然走过来,站在客厅中间大声说道。
谢亚勇抬起头看着女儿,满脸忧心烦恼之色。
“因为我们被人暗算了。”谢橘对五个老兄弟说道,目光扫过大模大样坐在五人中间的谢全,冷冷地哼了一声,继续道:“还是被一个您绝对想不到的人暗算的。”
谢家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惠盈是被人暗算了,只是这个暗算的凶手到底是谁,警察至今也没有抓到。现在看谢橘这个架势,莫非她已经知道了下毒手的人是谁?
谢家众人纷纷簇拥上来,五房所有的堂兄弟姐妹,包括谢榕谢杨谢新宇等人,全都围了过来,齐刷刷地围在客厅中央,看着谢橘。
谢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在茶几上,对父亲说道:“仔细看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