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她曾经无比费解于景明对她的态度,她实在不知道爱还是不爱,但心境一旦生转变,就会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件这样明显的事情。
步轻歌道:“我没事。”
最后是景明抱着她出去的。
步轻歌搂着他,第一次问:“景明,我死的那几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步轻歌从来蔑视心意,心意是个最缥缈不定的事情,握得住的才是切切实实存在的,比如景明这几年官拜一品,万人之上,在以前的她眼中,就不配谈什么艰难。
听见她这样说,景明脚步轻微一顿,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半晌才道:“还行。”
步轻歌没吭声了,好半天道:“我们去哪儿?”
花木小径转角,景明正要回答,却见迎面走来了俞少萤。
步轻歌脑子里只浮现出四个大字:捉奸在床。
俞少萤见着他俩这个动作,瞳孔都收缩了:“你们……”
步轻歌的谎话就在嘴边,她一贯善于在三言两语间颠倒黑白,此刻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假思索道:“我腿脚受伤了,大人抱着我去看病。”
俞少萤关切道:“那我来看看。”
糟了,俞少萤本人就是大夫。
步轻歌笑道:“就剩这两步路,前厅里大夫已经在等了,放着他多不好,这次就不麻烦你了。”
俞少萤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坚持。
步轻歌道:“下次我再生病,一定找你。”
俞少萤被她逗笑了:“哪里有下次?你盼着自己点儿好吧。”她又随口问道,“轻歌,这些天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你,你去哪儿了?”
步轻歌:谢邀,去景明床上了。
她之前打的预防针真是有先见之明,她和景明滚到一起真的就是时间问题。
景明道:“等治好了再闲聊吧。”
俞少萤点头:“好。”
俞少萤看向景明的目光里,至少有五分情意。
步轻歌低下眼睛。
她对此事从来乐见其成,景明和俞少萤的意见和看法,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畴,两个都是给她做任务的工具人,就算以后伤心伤情关她什么事?
此刻,她却感觉到很轻的情绪。
咂摸了一下,是带着嫉妒的不适。
她自己促成,却在此刻感到了这样的心情。
只能说时移世易,幸亏她没立fag。
俞少萤看着步轻歌的眉眼,明明和之前还是一样的,但却又有着些微的差别,像娇艳的花儿浸透雨水,一夜盛放的情态,倦怠又美丽。
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俞少萤看着二人的背影,摇摇头,转身继续去配药了。
她和景明步轻歌一起回了上京,如今正在给锦华配解药。
步轻歌上了马车,又问:“去哪儿?”
景明道:“皇宫。”
步轻歌对这个地方不大喜欢。
当初她付出了劳动,结果皇后给她画的饼转头不作数,把她反手来了个开除,这谁受得了?
后面她找皇帝,皇帝又是那个表态,更是让她知道,这对帝后没一个可靠的。
步轻歌问:“什么事?”
好端端的,如果景明想带她出来散心,也不会选这个地方。
景明道:“陛下最近想给我指婚。”
步轻歌倒是毫无波澜:“以你如今的权势,这个皇帝的脸色,是一定要看吗?”
景明解释道:“我的权势也并非我一人之力,除了皇帝,其他站在我一边的官员,未尝不是没有在谋划着往我身边塞人的心思,轻歌,我需要转圜缓和这其中的关系。”
步轻歌掂量了一下这话的真假,有个建议给他:“你其实可以……”
她碰上景明的视线和自己的心,住嘴了。
景明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