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他不可想象。
他甚至无法判断,她到底是像骗他一样去骗苏钰,还是出于真心实意。
景明又想了想,不论真假,苏钰都该死。
他本就不配分走纪潇的目光。
苏钰现在见了他都有点抖,但他不长记性,还敢叫嚣:“景明,就是你这样冷漠残忍,潇潇才不喜欢你!”
被他抽了一顿。
景明擦着手,又想,明天他就要与纪潇成亲了,从今夫妻一体,生死相依,他该容谅她一些,只要她不向他提及苏钰,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先前那个计划杀他的主使,一直没有出现,却在他抓了苏钰以后出现,他怀疑是山阳那边的人。
山阳。
景明又拿出帕子,细致地擦着随身的佩剑,为着今日他略有起伏的心绪,他要亲手把人杀了。
帕子被锐利的剑锋划成两半。
景明从没想过,他学了十几年的剑,会有握不住剑的一天。
纪潇。
她捂着流血的腹部,目光不明地看着他。
他用手贯穿了她的腹部,触感黏腻湿滑。
这两个场景成为他未来三年反复出现的梦魇。
第一年的时候,他并没有多感到纪潇的失去,就是偶尔感觉身边空荡荡了,他才意识到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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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去地下室冰棺里看她。
她没有任何表情。
“你恨我吗?”
她从不回答。
第二年,身边的空荡开始撕裂到心里,他不能自抑地想起她,频繁地想起,往事历历,开始浮现。
他把更多的时间放到事务上,用近乎致死的量把自己埋进去,能够喘气的间隙,他还习武。
唯独拿不起他的长剑。
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药量的加重。
他开始睡在她的棺材边。
他觉得哪一天她醒来了,第一个该看见的人就是他。
她的丫鬟问他:“姑娘真的会回来吗?”
他总是很笃定:“会的。”
越是希望渺茫,越是相信,不然何以挨过那漫漫长夜,彻夜不眠。
第三年。
景明把部分时间花在处理事情上,把更多时间花在妄想上。
他开始想,如果他不抓苏钰,她是不是就不会来?
如果他那日能不那样心神不定,他会不会能早点现刺客就是她?
如果他不为了她的吻出神,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把手放进她的腹部,亲手了结了她的性命?
越想,越无解。
一开始他想,如果她回来,他什么都听她的。
后来他想,他的思念太苦,她应该补偿他。
最后他想,她的眼里为什么总要有别人呢?
如果能再看见她,他要隔绝其他人的目光,将她困死身边。
冯阳。
台上女子作兰陵王入阵曲,他没看见她的眼睛。
宴会上,她再次起舞,四目相对的那一刻。
透过她的眼睛,触碰她的魂灵。
——
你回来了。
在我的掌上起舞,在我的怀中安眠,在我的囚笼里休憩,最后,融在我的骨血中,不可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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