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是两个手持锋利长枪、身着厚重铠甲的王宫卫兵,不知在晨雾里站了多久,银白而冷肃的盔甲表面凝着一滴又一滴的露水。
&esp;&esp;见洛兰妮雅停在原地不动了,腰侧带有佩剑的银甲卫兵们默契地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两双甲胄长靴先后踩上石板,发出整齐的铿锵响动。
&esp;&esp;“王女殿下,请跟我们走一趟。”
&esp;&esp;全副武装的卫兵们在她面前屈膝跪下,披风垂落地面,覆有面甲的两个头盔却都保持平视,似乎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esp;&esp;洛兰妮雅从来没在这么近的距离接触过王宫卫兵,虽然他们在她两三步远的地方恭敬地行了单膝跪礼,可这不客气的话语却像是轰隆隆的雷声一样从她的头顶炸响——沉重的、有力的男性嗓音,原来是这样富有冲击性的声音吗?
&esp;&esp;而且,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式的盔甲。
&esp;&esp;那些拱卫在她的居所、以及国王身边的精锐卫兵们从来都是穿着高调的金色铠甲,头盔上也插着长而鲜艳的羽毛,无比惹眼,就像一只只争奇斗艳的雄鸟,高高扬着脑袋,仿佛用下巴就能看路。
&esp;&esp;洛兰妮雅打量了他们几眼,又不动声色地瞄向一旁被平放在地上的长柄凶刃,金属质地的尖端闪烁着寒芒,显然是锋锐至极。
&esp;&esp;之前只是远观,洛兰妮雅还总觉得那些金甲卫兵的佩剑就像玩具模型,近距离观察过这两把尖枪以后,她倒是可以一眼分辨出真假了……嗯,毫无疑问,都是真家伙!
&esp;&esp;许是因为一直得不到回答,之前那名卫兵再次出言要她配合,而这一回,另外那名卫兵也顺势说道:“还请王女殿下不要为难我们啊,我们可是天还没亮就站这里来了,要是没能把您带过去,国王陛下和亲王殿下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esp;&esp;这卫兵的语气和态度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失礼,可洛兰妮雅并非正常环境中长大的王族女性,此时身旁也没有懂得规矩的贴身仆从出面喝止,她懵懂地皱皱眉毛,没有追究对方的轻慢,注意力全被他说的内容吸引了过去。
&esp;&esp;“父王有提到为什么找我吗?如果是关于他的那个……”洛兰妮雅说到这里就忍不住烦躁起来,满脸不情愿地撅高了嘴,“那个什么破晚宴,还请帮我转告父王,我对这些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也绝对绝对不会靠近那边一步!明白吗?”至于卫兵提到的亲王,她干脆直接忽略了。
&esp;&esp;开玩笑,她昨晚连夜逃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赶在“派对”开始之前赶紧撇清关系吗。如果要是再被带回去,那可就、可就……
&esp;&esp;她呼吸一滞,几乎是无意识地屏了息。
&esp;&esp;哪怕脑内再怎么叫喊着别去想别去想,她知晓那场“晚宴”的真面目,也亲眼目睹过一幕又一幕的糜烂,因而记忆里那些画面才会变得无比深刻,越是抗拒反倒越能回忆起每一处细节。无论是粗壮的深棕色肉棍、并排成队的年轻女人高高抬起的屁股,还是被插得白浆四溅的肉穴,又或者淫靡的娇吟,肉体碰撞的啪啪声……
&esp;&esp;咕啾。
&esp;&esp;再度回忆起亲生父亲和其他女人们的交媾场景,她于羞耻中发觉自己身体的反应,并拢的两腿之间似有体液盈出,小腹深处就像燃起了一团熄不灭的火,熊熊燃烧着自制力和理智,让它们融化成了黏黏糊糊的糖浆,一滴又一滴地向下坠落。
&esp;&esp;呼吸变得急促,全身都开始发烫,胸前无声挺立起的小小凸点仿佛已经等不及,迫切地想要得到触碰和爱抚。
&esp;&esp;她甚至下意识咬住了牙。
&esp;&esp;“王女殿下?”卫兵的声音像是一盆当头泼下的冷水,让洛兰妮雅下意识抱紧怀中裹着毛毯的小宠物,“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陛下和亲王殿下找您是因为别的事,不过您现在看起来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esp;&esp;洛兰妮雅拒绝继续陷入不自觉的回想之中,于是她刻意清了清嗓,回答道:“没有不舒服,只是你们挡住我回去的路了,我要先回寝宫,换好衣服了再去找父王他们。”
&esp;&esp;她作势要走,向前两步却看卫兵们毫无退开的意思,依旧直挺挺地半跪在地,两具充满压迫力的金属重甲堵住了石板小路的出口。
&esp;&esp;“你们……”洛兰妮雅有些羞恼地后退,避免离得太近撞上这俩不解风情的铁疙瘩,可她终于在这时注意到卫兵们的视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esp;&esp;太迟钝了,从未和陌生人走进过正常社交距离的王女殿下始终没有意识到,她穿的是一件极为单薄的睡裙,衣领开得又低,长发还被她自己束好垂到身后,起不到半点遮挡作用。虽然怀中那只小家伙为她护住了胸口一小部分的肌肤,但以这两个卫兵的高大,只要放低目光俯视过去,就能将那道乳肉堆迭出的沟壑瞧得一清二楚,然后发现她根本连贴身内衣都没有穿戴的事实。
&esp;&esp;现在她后知后觉被那两道灼热过火的注视烫到惊慌失措,颤抖着手既想挡住胸乳,又顾及被腰带勒得格外贴身的睡裙,担心自己的内裤颜色也一并曝光,一时竟呆在原地没了动作。而那些被人直勾勾盯着的部位就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肆虐蹂躏,身体发热、呼吸变重,腿间泌出的粘腻汁水更是让她感到又羞耻又难堪。
&esp;&esp;她甚至不能控制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些淫靡的展开,比如下一秒这两个起了色心的卫兵突然暴起,粗鲁地将她按到地上,一人捉住她的一对手腕,另一人负责压住双腿,然后几下蛮力就撕碎了这件脆弱的丝织睡裙,冰冷的银色手甲擒住她赤裸的身体,头盔也被抛到一旁,带有胡茬的男性面庞就这样贴近过来……
&esp;&esp;不对不对不对!她是疯了才会期待被两个连模样都不知道的卫兵扒掉衣服强奸!难道她现在已经欲求不满成这样了?有昨晚洗澡时的那一次自我安抚还不够,就连初次见面的卫兵都要拿来当性幻想对象用?
&esp;&esp;洛兰妮雅快速地甩开盘踞在脑袋里的糟糕画面,暗骂了自己几句。虽说她并不排斥情欲本身,可像这次一样擅自产生妄想的情况屡屡发生,身体也似乎有些过分敏感了,即便什么都不做,都能莫名其妙地渴望起他人的触碰和抚弄,就像是无故发情似的。
&esp;&esp;不知是不是受到脑内浮想联翩的影响,她的脸颊上飘起显眼的粉晕,这让两个本就已经看她看直了眼的年轻卫兵齐齐咽了咽口水,其中一个更是发觉到她转身欲走的羞愤,连忙开口补救。
&esp;&esp;“王女殿下要回去更衣,我们肯定是要一路护送的,但为了请殿下尽快做好觐见的准备,我们会在一旁监督殿下身边的侍女……不,当然不是说要亲眼盯着殿下您,只是我们也有职责在身,陛下与亲王殿下那边还在等您过去。”
&esp;&esp;“真的吗?父王真的说了要我过去?”洛兰妮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绵软无力,同时也道出了她最为担心的一点,“那你们到时候可要帮我作证的,我没有主动违反‘禁令’,父王他不能……不能就拿这个理由处罚我。”
&esp;&esp;卫兵们显然也对这道与王女殿下相关的“禁足命令”有所耳闻,见她配合,又用着湿润欲滴的眼神、温声软语地寻求帮助,二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应了下来。
&esp;&esp;洛兰妮雅压下躁动,就当自己全然看不到他们徘徊在她身体和脸上游走的视线,摆出平日的气势就要出发,刚抬起脚却又被拦了下来。
&esp;&esp;准确来说,是面前的这名卫兵解下了他身上那条装饰性质的厚重披风,将铅灰色的内衬这一面对着少女打开。
&esp;&esp;“殿下如果不嫌弃……”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精锐卫兵在她面前垂下头颅,像是感到不好意思的大男孩一样,讷讷地放轻了说话的声音,“就,就用这个先暂时遮挡一下……”
&esp;&esp;洛兰妮雅眼前一亮:“不嫌弃!那我就先借用一会,之后还给你!”
&esp;&esp;在卫兵肩上长度合适的披风到了她手里,三下两下便成了一块拖地的大绒毯。见状,贡献出“绒毯”的卫兵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被裹得小小一只的王女殿下脚底生风地走了,他也只好收起武器跟上,期间还被在旁的同僚坏笑着用力撞了一下胳膊。
&esp;&esp;洛兰妮雅全程没有理会跟随在身后的动静,花费了几分钟时间走完熟悉的弯绕回廊、穿过洁白大理石拱门和造型典雅的喷泉水池,顺利返回了自己平日的居所。
&esp;&esp;这座华贵的金色宫殿外形酷似鸟笼,侍立在此的仆从们也大多穿着朴素,仿佛一群不会说话的机械魔偶,沉默地迎接了彻夜未归的王女殿下。
&esp;&esp;很快,得到命令的一众侍女忙碌起来。
&esp;&esp;一些人前去选取王女外出穿着的衣物和首饰,在陈列厅似的衣帽间内四处穿行,先后从满是昂贵面料的一大堆服饰中挑出了五六套风格各异的搭配;另一些人,则负责擦拭那具娇贵的躯体,她们或站或跪,手持浸满清香的柔软丝绢,轻轻摩挲那些裸露于空气中的部位,脸蛋、脖子、双臂双腿,没有一处遗漏。而王女殿下那一头接近及膝的厚重长发,更是由四名分工明确的侍女专注打理,两人梳发、两人涂抹护理精油,多而蓬松的发丝逐渐变得服帖听话,在自然光映照下反射出浅淡的光泽。
&esp;&esp;至于那只被裹在毛巾里带来的小小幼犬,有王女下令在先,自然是被侍女带去别的房间好好安置照顾了。
&esp;&esp;这样一圈扫视下来,就只有全副武装的银甲卫兵们像是两位不速之客,标枪似的杵在殿门入口,默默背对听着身后殿内传来的动静。
&esp;&esp;不过虽说是要监督催促,但事实上他们能做的事就仅仅只是像这样站在门外,表明态度而已。真敢踏进王女寝宫内部指手画脚?不不,这种蠢事只有不顾自己前途的蠢货才做得出来,至少他们肯定不会这么没脑子。
&esp;&esp;或许是因为等待时间有些无聊,卫兵之一忍不住凑近同伴身边,手肘轻轻捅了捅对方坚厚的胸甲。
&esp;&esp;“这回算是开了眼了,还能到「金鸟笼」里参观,好家伙,这些柱子应该都是晶金熔铸的吧……嘿,你觉得那个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esp;&esp;双手捧着披风、罚站般伫立不动的卫兵约德尔愣头愣脑地低声反问:“什么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