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她看来那只是?偶然的波动,但对有过大场面?的豪门俱乐部来讲,大比分输球就意味着丢大脸。
“这场比赛烂得像一坨屎!”
“如果再来这样?一场比赛,我们就会申请调查更衣室。”
面?对众人的讨伐,无言以对的图南只能选择不犟嘴,保持沉默。
但俱乐部永远没有不透风的秘密,球员们随后就知道了俱乐部高层找她的麻烦,他们开始觉得亏欠,为她踢球,而且弥补的方式非常高明。
接下来对阵荷甲比赛,尽管是?冬歇前的最后一场,他们仍然非常卖力?,阿贾克斯3:0大胜特温特。
……
晚上接到米兰体能教练戴维德的电话,对图南来说?是?件非常叫人不开心的事。
但当?她听到戴维德在电话里说?祖母病了,让她回去看看时,她还是?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你们难道没带她去医院吗?”
“她现在在医院,我已经跟她说?了你圣诞节那天会来,希望你不要让一位病人失望。”
挂断电话,图南把手机扔到一旁,重新躺回床上。
在不知道安切洛蒂是?她亲生父亲的那几年,她经常能在家里碰到那个慈祥的老妇人,西西莉亚安切洛蒂。
这么多年没见……西西莉亚安切洛蒂,她居然病了?
圣诞节之前
西西莉亚安切洛蒂和自己的丈夫约瑟佩安切洛蒂就如同大部分意大利传统家庭一般,并不和卡尔洛安切洛蒂一家住在一起,他们住在雷吉奥洛。
雷吉奥洛是位于?意大利北部艾米利亚—罗马涅大区的?一个城市,距离罗马很近,区驱车前往只需要三?个半小时,距离米兰更近,坐火车半个小时就能抵达。
当图南从米兰国际机场出来,坐着出租车来到雷吉奥洛郊外?,已经临近下?午。
从车上下?来,太阳远远地照在白雪覆盖的?打谷场上,将山坡之间枯萎的葡萄藤拉出长长的影子。
图南穿着白色羽绒服的?顺着羊肠小路来到一家农牧场,走到小楼台阶旁,她跺了跺长靴上的?雪。
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一只长得像小牛犊一样的?金毛大狗从篱笆的?缝隙里摇着螺旋尾巴,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望着不明来客。
图南屈起手指扣响房门,突如其?来的?“汪汪汪”叫声吓了她一跳,转头看到那条金毛,下?意识地退躲到房门的?拐角。
结果一不小心被门口?的?木桶绊倒,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屁股墩。
摇着尾巴的?大狗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把她吃了,图南浑身僵硬,瞪大了双眸。
十几年前在漆黑的?小巷里被坏男孩放狗追的?场景好像电影一般重现在眼前。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头微卷黑短发的?戴维德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图南倒在地上,正被大狗扑着舔脸蛋,连忙伸腿把狗驱赶走。
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女声此时隔着卧室门响起。
“是我亲爱的?小图南尔来了吗?算起来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到她了,她难道没有抛弃我这个老太婆,又肯来见我一面了吗?”
戴维德看着坐在地上摸脸,已经三?魂丢了七窍的?图南,眼中露出迟疑,蹲下?来屈膝点地,伸手去?擦她的?脸颊。
“别怕,图南尔,这是安东尼奥,它?认识你的?样子。”
图南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它?怎么可能认识她的?样子?难道吃人之前还是看看食物的?照片?
看着大黄狗还在旁边跃跃欲试地打转,想要扑上来,图南一下?将和戴维德已经断绝关系势不两立的?事情抛到脑后,转头钻到他的?怀里。
“不不不,快把它?赶走。”
戴维德也没想到,就算过了十几年,她的?动作还和当?年一样熟练。
只不过这次没有一群坏蛋男孩子等着欺负她,而他也不会因为?保护她差点被她那群竹马打掉牙。
他的?第一颗摇摇欲坠的?乳牙就是在那次打斗中被她那个像疯牛一样敌我不分的?竹马不慎误伤,哦,就是现在的?罗马王子托蒂。
戴维德手臂用力,把图南从地上抱起来。
从门口?到客厅的?沙发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对?于?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尤其?是运动学硕士毕业的?体能教练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到了沙发上,刚才还在瑟瑟发抖的?图南立马翻身坐起来,抱着肩膀,表情一如既往地疏离,就像根本没有刚才那回事。
“西西莉亚奶奶在哪?”
戴维德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看她,拳头硬了又松,他泄气地转身朝卧室走去?,算了,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翻脸不认人。
图南从沙发起身,跟上去?。
卧室的?地砖是蓝色的?,天花板是白色的?,西西莉亚就半躺在床上,枕着盖着马赛克图案的?被子。
窗台上摆着一溜花盆,彰显着主人热爱生活的?情调。
只不过里面的?植物根茎大多已经枯黄,只有一盆矮子松的?枝头还在冒出绿意。
旁边的?铁艺编织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一本正经看报纸的?约瑟佩安切洛蒂,六十多岁老人,身材和卡尔洛安切洛蒂如出一辙的?有些?横向发展。
只见他从报纸上露出戴着老花眼镜的?棕色眼睛,暗搓搓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两个人。
“约瑟佩爷爷。”图南冲椅子上的?老人点头。
约瑟佩偷看被抓,不着不忙地伸手把老花镜推上去?,“咳咳,你来了,图南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