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见他一路沉默不语,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不悦地看着他道:“你是不是觉得她肯定有什么苦衷,才会迫不得已想要害死我?”
蒋耀年凝视了她片刻,轻声道:“不!无论有什么借口,做出这样的事来都不值得原谅!”
清荷这才松了一口气,叹道:“我真怕你顾念旧情,被她两句软话求饶就放过她!”
蒋耀年淡淡地道:“不会,我不是那种面慈心软之人。”
清荷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
深夜。
嘉妃换上一身宫女的衣裳,低着头悄悄离开了玉华宫……
她一路花遮柳隐地穿过御花园,来到一处偏僻的凉亭内,远远便看到有个人等在那里。
那人见她来了,不由得微微一笑道:“今天怎么迟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长子缪无沉。
他既没有戴金冠,也没有穿银白蟒袍,而是穿着一身寻常的服饰。
嘉妃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道:“今天先生功课留得有些多,无人写了好半天才写完,所以我出来的也有些晚了……还怕你等不及走了呢。”
缪无沉轻轻一笑,道:“你不来,我怎么会走?”
嘉妃正色道:“今天特意叫你来,是有个事要跟你说,跟阿年有关的……”
一提到自己的心头大患,缪无沉的脸色马上变了,皱眉问道:“蒋耀年怎么了?”
嘉妃平静地道:“他以后不再会是你的烦恼了……”
缪无沉疑惑地道:“啊?他到底怎么了?”
嘉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最后言简意赅地道:“那个小村姑儿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现在半个人基本上已经废掉了,不会再对你构成什么威胁了。”
缪无沉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假的?他不会是在演戏吧?”
嘉妃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道:“肯定是真的,我以前只知道阿年很喜欢那个小村姑儿,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你没有亲眼看见当时他的样子,完全不是装的,一副喜怒无常走火入魔的状态,居然将尸体放在屋里!既不下葬,也不火化,就那样放着……而且十分坚定不移地相信那个小村姑儿会活过来……以前真没看出来他居然是这样的人,也可能是受了刺激变得有些癫狂,总之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精明干练的阿年了……”
嘉妃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不禁有些惆怅和失落……
虽然这件事对她有利,可是一想到曾经那个深情执着的英俊少年,变成现在这样半癫半魔的状态,心里不禁还是有些难过……
缪无沉听了却有些将信将疑……
蒋耀年的为人他知道,就算再夫妻情深也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说疯就疯,最大的可能是这里面有诈!
他皱眉道:“会不会是他在演戏给你看?目的是放出消息去,让朝廷放松警惕?父皇最近已经答应要削减那些权贵豪门的势力了,如果到时候真的开始采取行动的话,第一个就要拿四大家族开刀,他在这节骨眼儿上突然出问题,很可能是一种障眼法,目的是让朝廷放松警惕,然后来一个出其不意!”
嘉妃诧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冷嗤了一声道:“你可以明天亲自去看看,反正你们现在也是亲戚关系。”
她的本意是嘲讽一下缪无沉,谁知缪无沉听后,沉吟了片刻之后居然道:“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下轮到嘉妃惊讶了,然后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眼前这个皇长子根本不了解蒋耀年,所以才会以为他在装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