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听后一脸不解地问道:“祖母何出此言?”
蒋老夫人没有回答,而是问她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嘉妃道:“最近宫里频频出事,我想去灵泉祠拜拜水神娘娘,谁知刚一进门就听丫鬟说清荷出了事……”
蒋老夫人叹了口气后,说道:“唉!说来话长……自从清荷在宫里受伤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年儿请遍了京城的名医,也看不出是中的什么毒来,就一直这么拖着,直到昨天病情恶化,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保孩子……”
蒋老夫人说到这里不禁泪流满面地叹道:“可怜我的重孙女刚一出生,就遇上了这样的坎儿,年儿还年轻,以后这对可怜的父女俩可怎么过下去啊!”
“唉,阿年也是很难……”嘉妃也陪着掉了几滴哀而不伤的眼泪,然后劝道:“祖母,您也别太难过了,保重身子要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带好,也不枉清荷拼了命把她生下来!”
蒋老夫人道:“我倒好说!最难的还是年儿,才刚刚三十岁就遇上这样的事,这以后可怎么过啊?”
嘉妃问道:“祖母,阿年在哪里?我过去看看他……”
蒋老夫人擦了一把眼泪道:“你去清逸园找找看,他应该在那里呢……这孩子始终不愿意相信清荷走了,一直守在那里不肯离开……”
嘉妃起身道:“那我过去瞧瞧,您注意保重身体!”
说着向蒋老夫人行完礼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清逸园毗邻清漪园,环境清幽,种了很多竹子,一走进来便感觉遍体生凉,一股愁思之情顿生。
嘉妃悄悄走进了客厅,一眼便看到蒋耀年默默地坐在那里呆,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冷漠!
她走了过去,温柔地唤道:“阿年,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保重身体!孩子现在已经没了母亲,你要是再倒下了,谁来照顾她呢?”
谁知蒋耀年就像没听到一样,根本不搭理她……
嘉妃并不以为意,知道他正沉浸在丧妻之痛中,情绪一时有些异常也是在所难免的,便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继续劝道:“听祖母说你一直守在这里不肯离去,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不然清荷知道了也会于心不安的……”
蒋耀年抬起头来,冷冷地凝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嘉妃被他看得心里有点毛,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清荷,可是也要顾及一下祖母的心情……她很担心你!”
蒋耀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清荷没事!她只是暂时昏迷一段时间,我已经让人去终南山请慈济和尚了,只要能解了她身体里的毒,就能苏醒过来!”
嘉妃惊讶地看着他憔悴的脸色,蹙眉问道:“阿年,你是不是太过思念清荷了?”
蒋耀年一脸厌恶地道:“你回去吧!不要再说了!”说着便站了起来,到里间去了。
嘉妃也只好站起来,跟了进去,继续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没有成为夫妻,总还有多年的情分在里面,我怎么能眼睁睁第看着你执迷不悟,在一旁袖手旁观呢?”
谁知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反而激怒了蒋耀年!
他语气非常冷淡地道:“我不记得跟你有什么情分!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还请你以后少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不然让清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说完还马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尸体,似乎生怕被她听到什么似的……
他的这一系列反常举动,让嘉妃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她顺着蒋耀年的目光向床边看去,只见隔着纱帐,似乎能影影绰绰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
天啊!他竟然将尸体放在了床上!
嘉妃瞬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蒋耀年已经彻底魔怔了,竟然不将尸体下葬,而是这样直接放在屋里!
现在天气还很炎热,就这样放着岂不是要坏掉?
嘉妃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
蒋耀年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疑问,淡淡地道:“床板的下面放了两个冰鉴,里面堆满了冰块,每隔半个时辰就换一次……并且床帐周围放了寒水香和凝露香,能够去腐驱虫,防止腐烂。”
说着,他便走到床边掀起纱帐,温柔地看着尸体道:“清荷没有死!她只是暂时昏迷,只等慈济和尚一来就有救了……”
嘉妃此时已经被吓得浑身麻,只想转身就跑!
她乍着胆子朝床边看去,现尸体似乎果然保存得很好……依稀感觉面色如常,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睡着了一样!
可是嘉妃心底的恐惧却越来越浓!
她抑制不住地全身微微颤抖起来……最后神色慌张地道:“阿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说完也顾不上去向蒋老夫人辞别,就像逃命一样坐着轿辇离开了!
本来她这次来,还打算劝蒋耀年纳个小妾的,最好是能安排个自己的眼线进来!
结果蒋耀年的反常言行吓得她连提也没敢提,就直接落荒而逃了!
回到宫里后仍然感觉心有余悸,叫过锦瑟来,让她去请法师进宫驱赶一下邪祟……
她十分焦虑不安地在心里默默道:“阿年一定是被那个小村姑的鬼魂给缠住了!不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甚至还出现了幻觉,以为她没有死……天啊,简直太可怕了!原来苍铁头蛇的毒液这么厉害,不但轻轻咬上一口就能丧命,甚至尸体散的气味,还可以让一个正常人神志不清!”
嘉妃一时间陷入了惴惴不安的惶恐当中……
她不知道自己这次下毒是对还是错,虽然成功除掉了那个小村姑儿,可是也搭进去了一个蒋耀年……
也不知道他最后还能不能走得出来……还是说就一直这样疯疯癫癫下去了?
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最起码对于缪无沉来说,是一个十分利好的消息!
他费尽心思想要铲除的四大家族,竟然被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地就给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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