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后,严世勋问道:“爹,姚姑娘的事怎么样了?”
严大人抬起头看着他,“勋儿,你从席家回来之后,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那个绣娘跟你祖母长得一模一样!”
严世勋一愣,小声解释道:“我当时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所以就没跟您说……”
严大人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比这更离谱的事你不知道呢……”
这时他忽然猛地浑身震了一下,“噌”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目视前方道:“不会吧?”
严世勋惊讶地道:“爹,什么不是?”
严大人长叹了一口气,朝着儿子摆了摆手,然后什么也没说!
……
自从清荷在梧桐阁住下之后,宫女们就一直欺负她。
尤其是一个叫思宁的宫女,经常在背地里满脸不屑地道:“一个顺照国来的细作也配被我们伺候?说不定哪天就被拉出去咔嚓一刀砍了呢!”
思宁的这种态度也影响了其他的宫女,大家都对清荷轻慢起来。
平时送去的饭菜都是凉的,有时还会被人用筷子扒拉过,日常供应的上等脂粉头油都被那几个宫女私下瓜分了,然后用一些劣质货糊弄搪塞清荷。
不仅如此,还经常不见人影儿,铺床叠被,端茶倒水这些活一律不做,喊人也一律也装作听不见。
并且还在背后嚼舌根儿,嘲讽清荷是妄图以美色诱惑皇帝的贱人,每天装模做样地等着皇帝来看她……
清荷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只盼望着有一天能够早日被放出去,因此并没有在皇帝面前告状。
这就给那些人释放出一个错误信号,让她们以为清荷是可以随便欺负的,于是更加变本加厉地作践起清荷来!
经常故意弄一些馊了的饭菜给她吃,并让她自己洗衣裳倒马桶,还冷嘲热讽地道:“一个出身卑贱的细作活着也是宫里浪费粮食!倒不如早点死了干净!免得皇上隔三岔五的往这里跑,害得我们不得休息,必须在跟前伺候着!”
其他几个宫女也纷纷道:“嗯,可不是嘛!直接一了百了多好!”
精神上的压抑和生活上的虐待,让清荷的身体一天天差起来,从一开始的有气无力,渐渐变成整天病恹恹的在床上躺着,脸色也跟着日渐黄瘦起来。
几个宫女也不去请太医,也不去回禀管事太监,全都只当没看见一样,每天躲在一边嬉笑聊天欢快得不得了!
这些人里只有一个叫小凤的宫女还有几分良心,见清荷日渐消瘦下来,经常会偷来一些糕点塞在袖子里,悄悄带给清荷吃,但是清荷还是一天比一天病得厉害起来。
这天她躺在床上烧说胡话:“娘,您看我画得荷花好不好看啊……”
守在旁边的小凤听见这些话后,忍不住伤心落泪。
她觉得这位被关在梧桐阁的姑娘性格恬淡,与人为善,并不像是受过训练的奸细,反倒像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但是那些大宫女却全都鄙视小凤,骂她卖国求荣,自甘下贱去讨好一个敌国来的奸细!
小凤人微言轻,只好忍气吞声地听着她们的辱骂,背地里偷偷弄来一些人参须子泡水给清荷喝,希望她能滋补一下身体,尽快好起来。
这一天,那些大宫女们又躲在屋里磕着瓜子聊闲篇儿,议论着等到清荷死了之后,自己要去伺候哪个主子。
有的说:“我的姐妹在玉贵人屋里,已经帮我跟那里的嬷嬷说好了,等这边儿这个病秧子一咽气儿,马上就把我安排到那边儿去!”
有的道:“我要去芳常在那里,她身边缺一个会梳头的宫女,看上我的手艺了,过去就是掌管盥沐的二等宫女,比在这里高一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有思宁悠闲地磕着瓜子不说话。
宫女畅音问道:“哎,你想好去哪儿了嘛?”
另一个宫女兰朵道:“嘁,不用问,肯定早就找好了地方!”
思宁吐掉瓜子皮,一脸傲然地道:“我要去云妃娘娘宫里,她那里缺一个有眼力见儿又勤快的人,张公公向她推荐了我!”
几个宫女羡慕地道:“嚯,好厉害啊!”
“就是,宫里妃位一共就两个人,云妃的娘家又是当朝将军,将来能够升为贵妃也未可知呢!你这一过去可算得意了……”
就在几人七嘴八舌地畅想着未来时,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道:“是么?”
宫女们震惊地望向门口,现皇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此刻正站在门外面沉似水地看着她们!
吓得几人赶快手忙脚乱地从炕上下来,瑟瑟抖地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见过陛下!”
皇帝的目光骤然凌厉起来,暴喝一声道:“朕命你们服侍清荷,谁让你们虐待她的!!!要不是朕来得及时,恐怕她就要死在你们这帮捧高踩低的奴才们手中了!来人,将这几个目无王法胆大妄为的贱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此言一出,吓得思宁等人全部面如土色,身体抖如筛糠,跪在地上拼命求饶:“皇上饶命!奴婢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帝沉着脸,不耐烦地挥手道:“赶快拉出去!朕生平最厌恶这种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了!”
从外面进来几名侍卫二话不说就将几个宫女拖了出去。
皇帝又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梧桐阁的管事太监熙宁道:“还有你,她们玩忽职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吧?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清荷躺在那里病了好多天了,你居然不管不问,也不向朕去汇报!来人,将他拉出去一起乱棍打死!”
太监吓得魂飞天外哭喊道:“陛下,奴才罪该万死!奴才罪该万死!请您看在奴才一直小心服侍的份上,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
皇帝根本不为所动,咬牙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朕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像你们这种没有心肝的东西,不配留在宫里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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