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妇人行礼道:“回夫人,奴婢以前在兵部的王大人家里做过厨娘,后来王家出事,奴婢就被卖了,如今想找一个稳定一点的差事,赚些银钱。”
姚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在她旁边的李氏笑问道:“这位呢?”
李氏忙恭敬地行礼道:“奴婢以前在外省一户大户人家做过陪嫁丫头,凡是伺候小姐的一应大小事情都十分熟悉,小姐也对我十分信任。后来主人家出事了,奴婢也被迫随便找个人嫁了。后来男人死了又恰逢赶上了饥荒战乱,所以就一路带着女儿乞讨逃到京城来了!现在想寻求一份安稳的差事,不管是伺候小姐夫人,还是在厨房里帮佣都可以!”
姚夫人一听不由得仔细打量了李氏两眼,现她虽然容颜憔悴,衣衫半旧,但是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从容坚定的神色,且声音温柔,说话识趣,又做过陪嫁丫头,想毕是很有眼力见儿的,因此心里便有意思留下她,又看了一眼站在李氏旁边的胖姑娘,虽然也同样衣衫半新不旧,神色有些落魄,但是身材矮墩墩的,在厨房干些粗笨活计应该没问题。
姚夫人点了点头,又陆续问了后面三四个人,觉得都还可以,因此便对牙婆道:“赵妈妈,今天这几个人就都先留下吧!试工三个月之后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再来领剩下的银子。”
牙婆一听喜得眉开眼笑地道:“多谢夫人照顾生意!后面如果要有什么事的话,你随时派人去找我,一定包您满意!”
说完她又将几个人叮嘱了一番,让她们在这里好好干,然后便随着嬷嬷去账房领银子了。
姚夫人让丫鬟领着几个人去找管家,管家给她们讲了府里的规矩之后,又给几人安排了事情。
李氏被安排在姚家小姐房里做二等仆妇,负责帮着小姐的贴身丫鬟青雪一起服侍小姐姚若兰。
当李氏看到眉目如画温柔安静的姚若兰时,不由得心里十分愤愤不平!同样都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只有她的女儿长得又矮又胖,还大脑袋歪脖子,说话粗声粗气的,而这位姚小姐和那个贱丫头清荷却都长得美若天仙呢?
老天爷怎么这个不公平!难道就因为她是丫鬟,所以她的女儿也只能做丫鬟不成?
几天后,姚碧莲在厨房帮着厨娘们择菜扫地,倒泔水,累得叫苦不迭!
她晚上偷偷跟李氏抱怨道:“娘,你不是说带着我来找我爹吗?怎么爹没认成,反倒成了人家家里的丫鬟了?”
李氏横了她一眼道:“他现在是朝廷大员,又已经另外娶妻生子,咱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他相认?他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咱们母女坐牢的事,你觉得他会认咱们?一切可不都得慢慢谋划吗,你急什么!”
姚碧莲不耐烦地沙哑着嗓子道:“感情您每天只在闺房里干些端茶倒水的轻省活儿,哪能知道我在厨房烟熏火燎又脏又累的,一天是怎么过下来的啊?我不管!如果您不尽快让我跟爹爹相认的话,我就自己去和夫人说!哪怕当不上姚府的千金小姐,能给咱们一些银子也是好的啊!总胜过每天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厨房里的事情可多了!”
李氏柔声哄她道:“莲儿,你先别着急!在那里先耐烦几天等娘找着合适机会了,就把你也弄到小姐身边来!”
谁知姚碧莲沉着脸道:“那也不还是照样伺候人吗!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早知这样当初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平乐街当个二小姐呢!起码吃穿不愁,又有人伺候,哪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的,吃了上顿没下顿!”
李氏一听立刻十分火大的骂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看上了那个李公子一心要嫁给人家,在旁边拼命劝我和静莹郡主合作?要不然我至于逼那个丫头退亲吗?”
姚碧莲不服气地道:“可是咱们被抓也不是因为逼那丫头退亲啊!还不是您贪图那丫头的彩礼被官府逮个正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哪怕我后来被抓,也是因为想给你报仇才在那丫头茶水里下毒的!不然现在还在好好儿的当姚家的二小姐呢!”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轻微的一声动静,李氏顿时心里一惊,马上示意姚碧莲不要出声,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来一看,现原来是一只猫弄出来的动静,从树上跳下来时踩到了枯叶。
李氏刚才绷紧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又转身进去关上了门,压低声音对姚碧莲道:“娘那样做还不也是为了你好?如果没有像样嫁妆的话谁会娶你?你反倒怪起我来了!不知好歹的臭丫头!”
姚碧莲悻悻地道:“那娘你尽快把我从厨房弄出来吧!一天到晚闻着油烟气,脸被快被被薰黄了!”
李氏低声道:“行,我知道了,回去好好睡觉吧!干活儿的时候别被人家挑出毛病来,我会尽快想办法的。”
院墙外面,一个黑影蹲在墙根下面默不作声,两只眼睛露出了震撼的神情,待到李氏母女各自回去睡觉以后,黑影才悄悄跃上墙头,然后顺着屋脊迅消失在夜色当中……
蒋宅。
侍卫汇报道:“公子,李氏母女养好伤后,便去平乐街找少夫人,被拒绝后,正好碰到了姚大人也去找少夫人,然后就想办法混进了姚府做下人。”
蒋耀年蹙眉道:“姚大人因为什么事去找少夫人?”
侍卫递上手里的画轴和信件道:“姚大人想请少夫人绣一副图并提前交了定金,同时还留下了一封信给少夫人。”
蒋耀年接过画轴来看了看,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拆开信件看了两行之后对侍卫道:“继续派人盯着那对母女,另外不要让少夫人知道这件事。”
“是。”
蒋耀年将书信凑到烛灯前烧了,然后将画轴递给侍卫道:“去把画还给他,就说少夫人最近比较忙,没空再接新的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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